万氏用碎狼皮当里子,出门便穿着狼皮里子的鞋,鞋面还是老棉布。在屋里,烧着炕,便换上棉的。
“这狼皮真暖和,捂得我都出汗了。”花长念看着天:“可别再下雪了。我听着赶货的讲,咱周边几个县粮食可贵,一天一个价,还每天限量的卖。好些人买不着粮食呢。咱县还好,这段日子一直一个价儿,虽然比平常贵不少,但没周边那么离谱。有外县人来买呢。粮食铺子里限量了。”
万氏跟着感慨,忽然想道:“不然等咱家地都开垦出来,种粮食,咱也卖粮食?”
“先把地养好再说。你看你,又养鸡,又养兔子,来年还养羊,这又盘算着种粮食卖。”花长念对着几个孩子:“咱家就你娘最能干了,以后咱都听你娘的领导。”
花雨从炕上滚进万氏怀里:“就听娘的,娘把我们养得多好啊。”
几人哈哈笑,这是夸谁呢?
万氏红着脸:“不知羞。你也是,当着孩子的面浑说什么?”
花长念立即道:“我哪有胡说?我说听你的就是听你的,你听不听我的?”
什么你的我的的,万氏瞪他:“谁说的对就听谁的。”
“对对,你说的对。”
“哈哈哈哈哈…”几个孩子笑成一团。
隔壁的花家,却是争吵成一团。
“爹,我都打听准了,临边几个县的粮价涨了七倍了,还一天比一天高,只要咱家的粮食一运过去,保准能卖个好价。到时候,家里起屋子娶媳妇的钱不都有了吗?”
说话的是花长宗,他外头的朋友多,消息灵,一听了粮食大涨价,就动了心思。这一转手,就能挣平时的七倍银子呢。
花老头骂他:“今年闹雪灾闹的,真当咱家粮食多呢?便是往年年景好的时候,我和你娘留的粮才够吃到秋收。你们哪个心里不清楚?卖粮,卖粮,卖出去了咱们还吃什么?”
花长宗急了眼:“爹,这么好的机会咋能白白放过?咱家不是紧着用钱吗?勒勒肚皮就过去了,开了春,遍地都是吃的,可银子不是哪都是的。长芳要嫁,顺风要娶,长祖考试,哪个不要钱?”
“那也不能拿命根子去换。”
花老头再想风风光光出人头地,可他也是种地种了一辈子的,对种地的人说,什么时候都没有手里有粮踏实。这是老辈子人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坚定理念。
“爹,你——”
“你别说了,想打粮食的主意,门都没有。”
“我——”花长宗又气又急,怎么就说不通呢?这么好发财的路子,爹怎么就老顽固呢?
花长光腿已经好了,走动间与以前并无异样,他带着一家子在一边听着并没开口,反正他儿子娶媳妇娶定了,房子也盖定了,他急什么?
花长耀心里也不舍这个发财的机会,眼珠子咕噜噜转,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给花长宗使眼色,挤眼弄眉。
花长宗不明白这个鬼机灵的弟弟什么意思,不由跟着他挤眉弄眼,最后没明白啥意思,还差点儿脸抽筋。
花老头一拍桌子:“好好说话。”
花长耀只好道:“爹,二哥说的对,这么好的发财机会咱不能错过啊。”
花老头又一拍桌子:“我说了,不卖粮食。”
花长耀被他瞪的委屈,看向李氏:“娘,我还没说完话呢。”
李氏立即也跟着拍桌子:“让长耀把话说完。”
花老头哼了声,李氏回了一声哼。
“爹,娘,咱家粮食不能动,可别人家有粮食呀。”
“啥?”
“你说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