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说的话你都当了耳边风?就算不做王侯将相,也不能在该动脑子的时候动感情!这个道理难道你不懂?”
“孙儿知错了,孙儿再也不会如此,这就去和夫子请辞,回到东宫,回到崇文馆。”慕容纯满面愧色,当初王太医说陆子诺身上竟有两种情蛊,一种为厌情蛊,一种为钟情蛊,两蛊相搏,所以才令陆子诺昏厥,但查其脉象,似乎厌情蛊已亡。钟情蛊的解法倒是有二。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第二种方法,以身引蛊,熬过那段痛苦,让陆子诺可以不要痛。
爱情当然很伟大,当蛊虫成功转移到自己身上,甚至开始在体内乱窜,疼痛感不断增加,他心底仍然是没有反悔,而是生出了淡淡的欣喜。
慕容纯是太孙,这身份大部分的时候能为他带来便利,可也意味着责任和义务,他所能为陆子诺做的,有时候不及慕容謜,甚至不及李钊,可现下却可以为她去痛,便好像是他在陆子诺心底便能多一分好感。
后来他从昏迷中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陆子诺水汪汪却又恍若含着星光的眸子,他便清楚,陆子诺心里的确是有他的,他的深情与陪伴所得到的,终于不仅仅是感动的谢意,还有爱情的降临。
对于当时的举动,慕容纯虽然认为自己的确冲动鲁莽了些,却并不后悔。
可今日玉隐亭归来,他深深地后怕,隐隐生出后悔。
慕容谊定是看准了陆子诺是他的软肋,才下了这情蛊,做出一道对赌的试题:不解情蛊,慕容谊便可得到陆子诺,解了情蛊,便有可能丢掉性命,不论怎样,慕容谊都不是输家。
此刻想来,他真是太过莽撞,他是大晟有朝一日的继承人,这世界上谁都可以放纵自己完全的去爱一个人,却唯独他不可以,他身上还有对大晟子民的责任,他不可以,也不应该这么做。
否则,他和昭靖太子无二,成全了谁?其实谁也没能成全,不过是一场离散。
有人说,爱上一个人,相当于你同时拥有了软肋与盔甲,可陆子诺对慕容纯而言,却只是软肋,她还小,也没那么会保护自己,甚至在政见方面还存着不应有的天真,这不仅是年龄差的问题、还有从小生活的环境、曾经经历过的事情。
慕容纯自小便是按照继承人的身份培养,遇到陆子诺,他的确始料未及,也心存感激,他们当然度过过一段很好的时光,甚至他几乎陷进去,可爱情就好似一段梦,梦醒,生活总是要继续,他与其他人不一样,不能就这样沉溺在爱情中不可自拔。
“很好,这点,你比朕,比你的父亲要强得多。”慕容适深深地叹息:“去吧!去做你该作的事情,永远不要让自己陷入两难,更是不要对谁动情,情深不寿……”
“皇上!”高原连忙给慕容适顺气。
慕容适摆摆手:“我也有我该作的事,还不会怎样。把烟雪请进来,你们都下去吧,我想陪她过了今日。”
大殿的门缓缓关上,断断续续的悲哭却传了出来,自古情关难过,帝王亦是如此。一场秋雨淅淅沥沥的落下,让这悲伤更添湿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