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与莫洵分开后,陆子诺向县衙走去。
午后的阳光倾泻下来,春末已是有些热了。陆子诺将披风接下来,搭在手臂上,远远地便看见了面阔三间的县衙大门。
走近了,却发现东梢间的“喊冤鼓”竟是破了一个大洞,不由得瞄了眼西梢间,“诬告加三等”的石碑缺了一角,而“越诉笞五十”的石碑上赫然有着一个血手印,成色尚且新鲜。
这等景象着实让陆子诺心中一沉
“你谁啊?”左脚还没踏进县衙的门槛,陆子诺便被一衙役拦住。
“我是陆子诺!”
“陆子诺?啊?新来的县令?”衙役突然醒过闷来,连忙侧身让过:“快请进。您不是还有两日才上任吗?”
“嗯,刚到,先来看看,这不是便服吗?”陆子诺笑了笑:“不必拘谨。”
“不拘谨,不拘谨,秦县丞早就嘱咐过我们了,说您最是平易近人了。”衙役前后矛盾地说着。
平易近人,还要嘱咐你们干嘛?陆子诺忍着没皱眉:“秦县丞和李县尉可在?”
“李县尉早上来过,就出去办案了,秦县丞在呢。”衙役小跑着去叫秦准。
陆子诺便在大堂上站定,大晟每个县衙的制式皆是一样的,这里和淮安的县衙并无不同。
正打量着,一个少年器宇轩昂地走了进来,看样子,应是比自己大个几岁而已,陆子诺扫了一眼面前穿着官袍的秦准。第一感觉,他是个阴郁的人。
秦准抱揖说道:“在下见过陆县令。”
“还有两日才上任,秦兄不必多礼。只是我有一事不解,想要讨教。”
“您想问的可是门口的喊冤鼓和告诫碑?”
“正是。”
“就是前几日大康庄与流民闹事留下的。”秦准咬字清晰,却又有些事不关己地说着。
陆子诺“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秦准则是轻咳了下继续说:“已经买了新的,应是明日便会送到。”
“破鼓碎碑可以替换,但人心呢?”陆子诺终是叹了口气。
正要再说其他,李凌走了进来,看到陆子诺便是一笑:“今日便来了?”
“你回来得正好,我正想让秦县丞换下官服,与我外出走走,你也一起吧。”
“好。”李凌点了点头,便走向自己的房间,并不与秦准说话,秦准亦是回走。
这两人之间似乎也有什么不快,真是够呛。
三人便装走在大日头下,不过几百步,秦准苍白的脸上便淌下汗来。
陆子诺瞥见,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把脚步放缓了些。
正想问问李凌大康庄的事,就见到不远处围观了一群人,且还有不少人凑过去。而人群中还有哭声传来,陆子诺便快步走过去。
李凌亦是跟上,且分开人群,让陆子诺进到里围。
只见中间站着一个哭泣的四五岁女孩,旁边是她的父亲,父亲将女孩掩在身后,头使劲地摇着,发出啊啊的声音,对抗着一个伸手要牵女孩的中年女子,那父亲应是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