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向吴安邦下令,刘涚一面将身体缓缓的挪动到身边的树干之后,甚至于他的望远镜,都用手掌遮住上方,造成一片阴影。
如此一来,刘涚就不用担心镜片反光引起对方那些侦骑的注意。要知道,在军中能够被选拔成为侦骑的战士,往往是天生对环境敏感的人,哪怕就是极远处的一丝反光,都有可能引来他们的侦查。
这也就是刘涚后世的经验在发挥作用,否则将望远镜给一个普通将领,恐怕到最后自己怎么被敌人发现未知的,都还不知道呢。
伪齐军在停顿半日时光之后,终于又缓缓的行进起来。
因为加倍释放出去的侦骑纷纷传回安全的信号,得到金弹子的首肯之后,前锋军队才开始继续前进。
即便如此,金弹子还是本能的将队伍分成几次,逐渐通过那峻岭之侧,尤其是当他所在的中军经过时,士兵刀出鞘、弓扣弦,如临大敌!
太阳,在峻岭的西侧缓缓落下,以至于峻岭的阴影,始终笼罩着小道,连带在小道撒很难过行进的金弹子,也是被阴影所覆盖。
这种外界的阴影,却是在不知不觉当中,缓缓的渗入金弹子的心中,让他忽然有种毛骨悚然的错觉,好似前方,正在酝酿着惊天危机,等着他一步步的走入死地!
“去问问,前面有什么异常没有?”
金弹子下达这个命令的时候,伪齐军的前锋,正在刘涚眼皮子低下缓缓经过。
并不是前锋军大意,实在是刚刚经过那险峰时,派出太多的侦骑了,而此时,侦骑之中大多数都回归本队修生养息,加上此处的山势,比起刚刚来,不啻是天壤之别,所以前锋军之中,人人都有些携带。
从前锋传回来的平安让金弹子心中松了一口气,但他还是觉得,冥冥之中有一双眼睛,在死死的盯着他,那眼神,充满了凌厉的杀意。
“会是谁呢?难道是刘涚?不可能啊,他现在应该还在成都,难道说,这山岭里会有什么精怪?”金弹子并不是无神论者,事实上,在这个年代,几乎找不到真正的无神论者,故而他有这种想法,也不奇怪。
只不过当这种想法从脑子里升起之后,反而是让金弹子坦然了,他自觉是有真龙命数,若是什么山精水怪,见了他也不敢放肆。
随着时间慢慢的推移,伪齐军的前锋队伍,已然悉数从刘涚眼皮子底下经过,那些懈怠的侦骑,压根就没有注意到,隐藏在这座看似安全的山峰内的杀机。
前锋之后并不是中军,为了经过前面的险地,金弹子特意调整了次序,让民夫集成一队,紧跟着先锋军而行,他觉得如此一来,更容易吸引埋伏的敌人出手,哪怕是损失一些民夫,只需等到情况明朗,他的中军和前面的前锋两头夹击,足以让埋伏的敌人击溃消灭。
可惜金弹子遇上的是刘涚,而刘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杀死金弹子!
暮色,开始缓缓笼罩,因为行程估算的错误,加上道路狭窄的缘故,金弹子的队伍,恐怕是无法全数找到一个合适的驻扎之地,即便就是金弹子本人所在的中军,此时也不得不选择,在距离刘涚埋伏山头不足一里的地方,安营扎寨了。
在山脚道边安营扎寨,其实是兵法中的大忌,可现在金弹子没得选择,他总不能为了让自己安逸舒适,就让中军和后军彻底脱节,那样一来,恐怕会为人所趁。
“大人,这金弹子未免也太小心了,怎么不加速通过呢?”山头上,吴安邦颇有些惋惜的说道。
若是伪齐军连夜强行通过,那么刘涚等人完全可以趁着夜色,完成斩首行动,但如今伪齐军已经扎营,要硬冲营地,恐怕三百人就显得有些不足了。
“安邦,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所以战争之中,除了谋划之外,更要学会变化,你注意看那金弹子扎营之地,像不像是一个茶碗?”
“大人这么一说,还真是有些像,难道大人是想袭营?”
“那是当然!如此良机,岂能错过,传令下去,所有的火箭弹,三更时分,全数向金弹子营地发射,一枚不留!”
“啊!”
刘涚的命令,让吴安邦心中惊诧,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刘涚会强硬到直接攻打金弹子的营地,哪里,可至少有数万的精锐士兵啊!
吴安邦脸上的惊诧,刘涚自然是看到了,不过刘涚心中却不紧张,他抬手指向金弹子后方,“派人去,把哪里的山头给我炸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