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草心赶紧往回缩脚,神识扫过两边两个虽然背转身子站得远远的战士,清楚地看到两人脸上欢喜暧昧的笑意,两片红云顿时飞上双颊,声音压低到不能再低:“你干嘛呀?没的让你手下的战士们笑话!”
吴湛另一只手飞快地握住她的小腿,既不放开她,也不让她因为用力牵动脚腕,低笑道:“他们那哪是笑话,那明明是替我高兴……别动,我按摩技术真是学过的,能帮你活血通淤,脚伤好得快一些。你说你怎么就那么不小心呢?这都两天了还肿着,当时得肿得得有多大?怪不得晕过去呢。”
蓝草心抿唇不语,她当然不会告诉他,她是故意留着这伤,并且半个小时前还让头一卡卡专门又“加肿”了的。
已经遇到吴湛,蓝草心就不能再返回大巫师那里问清楚奶奶的事了。老党和头一卡卡谈完,四人带着蓝草心离开了山寨。
蓝草心毫无疑问地被吴湛背在背上,十分抱歉地看着两个战士身上背着硕大的药材口袋,连老党都背着一个小口袋:“真是不好意思,我本来也只采了一袋药,没想到那个老巫医看着大叔的面子又送了我这么多。”
老党很随和地呵呵一笑:“头一卡卡可不是全看我的面子,我看至少有一多半是看我们小吴的面子,你们说,是不是?”
金鱼和兔子自然响亮而愉悦地吼一声:“是!”
吴湛紧紧地背着蓝草心,嘿嘿笑着也不反驳。老党笑了一阵,状似随意地问:“这一袋子药也蛮沉的呢,头一卡卡的伤挺重,是怎么带着你回到了寨子,还带回了你的药草?”
蓝草心仿若对老党的试探毫无觉察,笑着道:“我也问过,那个老巫医伯伯不告诉我,跟我开玩笑说是一条大虫子把我们驼回来的。我才不信!一定是他身边带了人,帮我背回来的。”
老党眼中一抹疑虑释去,半真半假地笑道:“小姑娘看来还真不好骗!不过世上很多事情说不准,难保那老家伙说的是真的呢?”
蓝草心毫无心机地笑了起来:“什么啊?您也信这些?我劝您可别太信了。我是学医的,照我看来,那个头一卡卡老伯就是个有信仰的好医生。他的医术的确十分地好,可也没必要因此就连他的信仰都被肯定了呀!”
老党笑而不答,眼中最后的一点怀疑也荡然无存。
翻过山梁之后,找到了前一天四人骑乘而来的军马,蓝草心和吴湛同乘,两个战士接过了老党的包裹,四人翻山越岭回到了山外的公路。
大队长早领着特战大队的战士在这里接应,老党一到,立刻由大队长接手护送着离开。而蓝草心则不得不跟着吴湛一起回了一趟军营,无奈地以吴湛女朋友的身份接受了好一番战士们贼亮贼亮的目光的检阅,然后在吴湛满足的阳光笑容里由他亲自送回了宾馆休息。
第二天,吴湛请假送蓝草心上飞机。
蓝草心的脚本来就没伤多重,头一卡卡的药又非常灵,上飞机时已经没事,吴湛一直看着她纤细的背影绕过登机口不见,一直阳光灿烂的眼眸中终于卸下所有伪装,目光浓郁得仿佛陈酒……
下了飞机,蓝草心就地在机场把所有药草托运到了意大利罗马她的小宅院。东西到了以后当地邮局会通知她,她会付保管费用,等她到罗马以后再去签收取货就可以。
蓝草心这次多了些心思,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白园。
笑吟吟地接受了白夭矫的欢呼拥抱和一叠连声地回苗疆不带他的抱怨,蓝草心揉揉小白金亮的卷发:“小白,告诉我,苗疆现在的那个大巫师婆婆,有没有过一个年级跟她差不多的亲人叫蓝锦花?”
“蓝锦花?”小白迷茫地想了半天,“我在那里一千多年,叫这个名字的不止一个,和蓝锦玉年纪差不多的……不就是她的那个小妹妹吗?”
蓝草心惊怔地听着小白讲述了一段离奇的苗疆往事。
大巫医闺名叫做蓝锦玉,是苗疆巫蛊世家蓝家的嫡女传人。蓝锦玉天资极好,十二岁时蛊术就炼到了出类拔萃的地步,获得了饲喂神兽也就是小白的资格。这是在苗巫中最让人羡慕的事,蓝锦玉也分外欢喜,去了几次见除了自己和神兽没有别人,忍不住偷偷地带着自己最疼爱的小妹妹蓝锦花一起去了小白那里。
蓝锦花那时才三岁,蓝锦玉抱着她跪在千年毒蛟面前,愿意献出自己的一半精血,求巫神赐予妹妹学习巫蛊的天赋,不要让她遭到厄运。
原来,神秘的巫蛊世家蓝家竟然出了一个异类,那就是无论如何都学不会巫蛊,跟什么样的蛊虫都没有感应的蓝锦花。
有巫蛊的血脉却没有巫蛊的天赋,这样的女孩子养大之后,是要被作为蕴养最娇嫩霸气的蛊虫的肉食,在十二三岁初潮的那一天祭祀蛊神的!
白夭矫听懂了她的祈愿,却没有帮她,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他那时还没有化人,没法告诉这个一心爱护妹妹的女孩子,她那当年堪为天才的母亲临生她时曾经来到这里,借助它的力量抽取了母体几乎全部的巫蛊血脉注入了脐带之中。
所以她的天资才会那样好,所以她的母亲那天才会突然生产,之后体弱多年无法驱蛊也不能受孕,最后终于又有了一个女儿,没等怀够月份便早产而死。
他看着十二岁的蓝锦玉摇头,没法告诉她,蓝锦花之所以在巫蛊上完全是个废物,之所以被她们的父亲看做是克死了母亲的不祥之女而从不怜爱,就是因为母亲把一切都给了她。
蓝锦玉求了好久,最后失望地离去了。没过多久,白夭矫就听说蓝家的小女儿蓝锦花被野兽吃掉了,尸骨无存。不过它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天蓝锦玉抱着蓝锦花再次来到它面前,求它赐福庇佑,磕了很多的头,然后将一块写着姓名和生辰八字的蓝布塞在熟睡的蓝锦花怀里,坐在一只跑得很快的大蝎子背上,连夜走了很远很远的路,把蓝锦花送给了一对到苗疆做小生意的货郎夫妻。
再后来,蓝锦玉在小白面前又喃喃地提过蓝锦花几次。大意是她到底放心不下,送走妹妹时亲手给她下了蛊。有时候蛊虫很快活,有时候又很悲伤。她便会跟着欢喜和担忧,不知道妹妹到底过得怎样了。
蓝锦花满十三岁那天,蓝锦玉流着泪笑了好久,对小白磕了无数的头,感谢巫神庇佑,妹妹顺利地活过了十三岁,今后一定会和正常人一样生老病死,永远不用再担心被生祭为蛊虫的肉食。
之后,她便再也没有提过蓝锦花。
蓝草心听得直发傻,原来奶奶的人生中还有这样一段跌宕起伏的过往。可是奶奶恐怕是不知道的。3岁的孩子,不会留下什么记忆。那对货郎夫妻,也顶多告诉奶奶,她是苗女,叫蓝锦花,是他们去苗疆时捡来的孩子。
现在想来,奶奶天生不孕不育,根本就是打从娘胎里就不足。
再细想想,那天她都说了蓝锦花是她奶奶,蓝锦玉却并没有多问一个字,可见作为姐姐,也只希望那个三岁的可爱的小妹妹幸福地生活在苗疆之外。
蓝草心叹息一声,决定这件事到此为止,从此不再对任何人提起一个字。
假期剩下的日子已经不多,蓝草心抽时间去了一趟已经第二次扩大店面的青蓝古玩,让侯文强约了许楣和钟脆脆到古玩行。
钟脆脆和许楣结伴而来,一进店就冲过来跟蓝草心抱在一起,跳啊跳。侯文强憨憨地在旁边傻笑,面对顾客时的内敛的行家气势半分也没了,完全成了一个扭捏的憨厚少年。
四个人欢喜地聚在古玩店装潢精美舒适的贵宾室,三个女生叽叽喳喳地聊起分别后的境况。蓝草心出了国,侯文强毫无意外地被陈教授的大学录取,钟脆脆凭借扎实的武功底子和不错的学习成绩真的考上了军校。
许楣最意外,她报考艺校艺术方面过关了,成绩却没过关,但最后却被艺术面试的一位考官看中,高考落榜后直接跟着那位老师踏进了演艺圈,现在在一个剧场的乐队里面专门给人唱和声。就是那种人家在台上唱老歌,一排姑娘穿得一模一样站在边上给配和声的角色。
钟脆脆和侯文强都知道这个情况,蓝草心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有些意外地仔细端详了一下许楣的面相,心里咯噔地一下:“许楣,你真的想好了要走这条路?”
许楣腼腆地笑了笑,声音轻柔却肯定:“嗯,我考艺校也是为了走演艺这条路,我想当歌星,让更多更多的人听我唱歌。如今不用考大学我已经走上了这条路,我很高兴。虽然这条路难走了一点,想成名的人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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