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比想象中的还厉害,心里盘算着天亮了把辛姐调回来。
他起床,披了件厚实的衣袍到露台上抽烟。回来的时候,见布卡踢了被子,光着小脚翘在外面。
贺兰锦砚本来是弯腰想要替她盖好被子,却看到了她脚上的伤痕。紫药水擦得横七竖八不说,脚上竟然还有玻璃碎渣没弄干净。有的伤口已经化脓,不知道这女人走路是怎么还能走得那么正常。
他拿来消毒酒精和镊子,刚动了一点,布卡就疼醒了。一醒她就吱哇乱叫:“贺兰锦砚,你谋财害命啊!我困,我要睡觉!”
他火大:“脚都成这样了,刚才医生来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顺便一起看看?”
布卡抓狂地揉着自己的小毛卷儿:“不管它,自己就会好。”她水漾迷朦的眸色瞅着他:“求放过,我困得要死了。”
贺兰锦砚知道那感冒药确实让人困得厉害,但还是硬着心肠:“我很快就帮你弄好脚,你忍忍。”
“小题大作!”她闭着眼睛不满地嘟囔。
“你少讲两句话,我都处理完了。”贺兰锦砚握着她好看的脚,就是不松手,又低头开始弄。
布卡扯过被子蒙头吱吱叫,折腾了好一会儿,困意也基本折腾没了,从被子里露俩眼珠子咕噜转:“少主大人,你是不是有某种不良癖好?”
贺兰锦砚轻拧眉心,不悦地朝她扫一眼,继续埋头苦干。于是布卡又是一阵吱哇……
待贺兰锦砚忙完再次上床时,布卡很自觉地偎进他怀里取暖,又怕碰到他的伤口,便小心翼翼地往外挪。
没挪多远,她被他长臂捞回。不一会儿,她再次往外挪。挪不了多远,她又被他捞回来。
如此反复几次,贺兰锦砚毛了:“再动,我拿夹子夹住你的嘴!”
布卡也毛了:“有本事你……”话没说完,她嘴上就多了个夹子。她已经彻底没了睡意,伸手把夹子拿下就开吼:“狗咬吕洞宾!”
贺兰锦砚立时顺抚:“乖,你是兔子,不是狗。不要什么都多吃多占的,这样不好。”
“……”布卡已经不想说什么了,沟通困难有代沟。
贺兰锦砚岂有不明白的道理,只是太享受她偎在怀里的感觉。抱着她,即使什么也不做,蚀骨的滋味也并不亚于做了点什么。
他伸手关了灯,静谧,安宁,好似横在他们之间的一切障碍都消失不见。万物化为乌有,只有他和她静静相拥。
良久,贺兰锦砚没忍住,打破了静谧的氛围:“今天你头上怎么会有茶叶?”也是在这样利于思考的夜晚想起,也许他看到叶初航亲昵地抚过她的头顶,只不过是在替她拿下茶渣而已。
当然,就算这样,也很让人生气。他的人,几时轮得到叶初航动手动脚?
布卡没睡着,却也不回答他的问题。她甚至小气得不希望他在抱着她的时候,想起邱冰雅这个人。
她故意呵欠连天,还微微发出点鼾声,表示自己确实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