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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雷蒙德光荣登上报纸头版。
记者抓拍技术相当高超,配图上衣冠楚楚西装革履的雷蒙德站在转角处,举着叫卖用的木头盒子,展示出里面铺满的避/孕/套,明明是周围人流密集,但就好像雷蒙德是病毒源以他为中心半径三米范围都成真空地带,大抵是发现有人拍照,雷蒙德对镜头怒目而视,表情像是在说:“看什么看?没看过卖避/孕/套的啊!”
当时马龙高兴地领着威利和伊莱在马路另一边的露天咖啡店,悠闲地喝着冷饮围观(划去)嘲笑(划去)雷德蒙卖套。
尽管雷蒙德顶着炎炎烈日,脊背挺得笔直,但仔细观察,伊莱还是能看到他握着拐杖的那只手一直在颤抖,大抵是在忍受着腿部的疼痛,着实是落难贵公子。
伊莱又有些纳闷地琢磨起来:这个男人有虹膜异色症,听说这种症状的人有些会在听力上有缺失;而且看他柱个拐杖一瘸一拐的。又聋又瘸,“自己”以前怎么会从了个这样的人呢?
马龙看伊莱时不时往马路对面看,有些戏谑地说:“不必遮遮掩掩的,我对同性恋并无反感。现在很多人将同性恋当做时髦,但我有时也会想想,为什么我们就一定要爱异性呢。”
伊莱怔了一下,瞧了一眼威利,然后有些尴尬地说:“或许我该说一下。自从我在医院醒来,我就发现自己忘记了以前的很多事情,包括马路对面的那个男人,我也是在自己以前的书信里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我只是在想,他是个瘸子吧,这样拿着重物站这么久,会不会出事。”
马龙不高兴地哼哼说:“他打伤了威利,受点伤又有什么。”
威利也于心不忍地看了看疼的满头冷汗的雷蒙德,“其实也不是很严重……”
马龙又说:“不过,他不是瘸子啊。看来你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雷蒙德·爱德华兹。他,波菲里奥,阿里汗,奥纳西斯,那帮人都是出了名的纨绔公子,时常因为花边新闻登报的。我记得三天前报纸刊登过他出车祸的事情,还是突然从和玛琳娜·奥贝尔小姐的婚礼彩排上跑掉,然后出了车祸,外面还在猜测他这样行事乖张侮辱了奥贝尔小姐婚礼会不会继续,照理来说他现在应该在医院的,不知道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伊莱并无任何感觉:“哦,原来是这样,谢谢你告诉我。”
雷蒙德并没有站一个上午,刚过了十五分钟,便有一帮记者蜂拥而至冲着他咔擦咔擦拍照,等到半个小时过去,一辆轿车姗姗来迟,轿车上下来几个人,把记者赶开,领头的银发老者同雷蒙德说话,两人显然发生了小小的争执。
马龙看看手表,遗憾地说:“真没意思,才半个小时呢。”
伊莱后来知道,雷蒙德还真的是从医院偷跑出来的,为此还敲昏了一个保镖,扒了对方的西装和风衣来穿。
“算了,伊莱,你去说一下,让他走就走吧。”马龙说。
“我去吗?”伊莱问。
“这里你最没有名气啊,我好歹是个小明星了。”马龙回答。
于是伊莱走出咖啡店,刚要穿马路的时候,雷蒙德瞧见他,立即高兴地喊起来:“伊莱!”
背对着伊莱正在和雷蒙德说话的银发老者转身,面朝伊莱微微躬身,“您好,哈金斯少爷。”
“您好。”伊莱却记不起对方是谁,只得含糊过去,他开门见山对雷蒙德说,“马龙说差不多够了,你已经履行了赔礼道歉,离开也可以。”
雷蒙德则深情凝望着伊莱,有点深受感动的样子:“我就知道你是关心我的。”
伊莱:“……”他沉默了一下,像是要甩掉一只爬到手背上的黏虫似的说:“我只是没有虐待残疾人的爱好。”
雷蒙德从风衣里拿出一个漂亮的四四方方的铁盒子,说:“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我道歉。那时我太生气了,你说的那样刻薄又不听我的解释,一时间冲昏了头脑。听说你出事我便立即赶过来了,但路上出了车祸,等我醒过来,他们又不让我出去,我好不容易才跑来看你的,结果却看见你同另个男人睡在一起……”
伊莱不虞地打断他的话:“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吗?”
“好好,你别生气,是我错了,伊莱。”雷蒙德把盒子塞给伊莱,“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
伊莱没有伸手去拿,冷漠地说:“我想我该告诉你一些事情。我在医院醒来之后,就忘记了以前的很多事情,其中包括关于你的一切。但我看了我留的信,大概知道你和我是什么关系,并且知道以前的我下了如何大的决心。”说完,他把信递给雷蒙德。
雷蒙德愣愣的,看着伊莱手里信像是看着一条随时会咬他一口的毒蛇,但还是接过了信,接着弯腰,固执地把铁盒子放在地上,“我用一支金表才同一个小朋友换来的。”最后一瘸一拐地走了,就剩下伊莱和铁盒子孤零零地在路边。
伊莱低头看了看脚边的铁盒子,走开几步,又折回来,还是把盒子捡起来,打开——盒子里装满了小熊软糖。
伊莱:“!!!”
伊莱想:他怎么知道我对小熊软糖一点抵抗力都没有的?不对,是另个伊莱怎么也和我一样最喜欢小熊软糖?真是太奇怪了。
也不知道雷蒙德是因为看了信以后知道了伊莱的决意,还是养伤被人关起来不放出来,伊莱又重新获得了短暂的平静的生活。
第二天买报纸找工作,便看到了雷蒙德登头版的新闻。
眼下这个时代可不是21世纪网络时代,在这时候,报纸的力量是无法比拟的,紧扣住舆论的喉咙,还有一些专栏作者专以写八卦新闻宣传电影为谋生手段,许多演员都得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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