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事。双方沿途互不对眼,若不是两位主将相处融洽,只怕已然闹出事来。
两边的将士们一边斗着气,一边从午至晚不间断的长途奔驰。这样的辛苦,就算是马术jīng湛的战士也未必个个都吃得消。丁渺的部下里就有好几名士卒双腿都僵硬了,在同伴们帮忙下才能呲牙裂嘴地翻身下马;倒是陆遥所部,个个都若无其事的样子。毕竟北人擅弓马,令人不得不有些佩服。
“这就是所谓百战劫余,总得有点保命的本事才行。”陆遥微笑道:“弟兄们数月之前还被胡人赶得漫山遍野乱窜,骑术差一点的,早成了刀下之鬼也。”
说着话,陆遥递了个头盔过来,盔里装着几只烤得软熟的饼子。
远方忽然有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听声音大约三五骑在连夜赶路,速度飞快地从南而来。巡哨的骑兵立刻包抄过去,片刻后带回三名浑身浴血的晋军骑兵。三人身上都带着轻重不等的伤。其中有一人左臂齐肩而断,背心又中了箭,眼看已经奄奄一息了。他们骑的马也都口吐白沫,看来随时有倒毙之虞。
“胡览,是你?”丁渺认得为首的骑士。此人名唤胡览,是邬县守将田暠的副手。于是众人纷纷上前把他们扶下马,又有人取了草药、热汤等物来,好一阵忙乱。
胡览带来的可不是好消息,邬县在匈奴大军的猛攻之下,只守了两个时辰即告陷落,阖城守军五百、百姓千余尽数死难,得以突出重围的只有眼下这三人而已。另外,匈奴在攻打邬县的时候还把中都守将的首级高高悬起示众,胡览看得明白。这证明中都也已丢了!邬县和中都,是在介休北方的两座县城,这两座县城被匈奴摧枯拉朽般攻破,介休又会如何?
待胡览等人喝了汤,稍许吃了点食物,又对伤势做了基本的处理,丁渺派了两名骑兵沿途护持他们继续往晋阳赶去。
回过头来,却看见营地里的气氛颇有些沉闷。丁渺也不多话,抓起咬了一半的饼子继续大嚼,一边说道:“胡人甚是可恶!这回定要给他们来一下狠的,替弟兄们出口恶气!”
仿佛是觉得光口头说说不过瘾,丁渺还呼喝着向身前挥拳击打,左一拳、右一掌,还追加一记窝心腿,仿佛前方不是空气,而是匈奴大单于刘渊。
陆遥面带微笑地看着丁渺瞎折腾。这位越石公麾下第一等的悍将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仿佛猛兽般狰狞可怖;而在同僚们面前又着实显得有几分孩子气。在这位年轻的勇士眼中,什么艰难、危险,似乎从来都不存在。
虽然当前的局面确实险恶,可丁渺信心十足的样子恰足以鼓舞士气。
在太原国狭小的盆地环境里,双方都缺乏辗转腾挪的余地,只能以正面的对决来以分胜负。虽然匈奴具备兵力的优势,晋军却有骁勇善战的越石公及其部下!两军相逢勇者胜,越石公必定会有办法!陆遥伸手握拳,轻轻捶打着自己的胸膛,同样振作了jīng神。
次rì天刚破晓,众人就收拾起行。
陆遥与丁渺二人虽然同为全军先锋,但是分取东西两路。
陆遥走东路,任务是扼守昭馀祁东侧的山地,在介休之北构筑防线,故而须得先渡过汾水。此际正是chūn寒料峭之时,汾水上时有大块河冰顺水而下;原本的渡口已经废弃了,要过河便只能泅渡。好在此时上游山地的积雪未融,涨水期还没到,河水流速甚缓,水面也不太宽。将士们脱得赤条条的,把衣甲等物捆扎好以后放置在马背上,然后牵着马跳进冰冷的河水里。
丁渺在河岸边眺望着,直到陆遥和他的部下们全部安然渡河,这才挥手道别。众将士心里都清楚,这一去真是步步刀兵步步血,也不知两路人马能有多少能安然返回晋阳,故而离别之时颇有些人动了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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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奔的情况下,收藏仍在缓慢增长。看来两晋之交的历史虽然冷僻,但总也有些读者愿意驻足一观。螃蟹拜伏感谢。如下午收藏超过800,当加更以资庆祝。
还需感谢blooming书友的高度评价、感谢baibird0312书友细心地抓bug。热切欢迎大家在书评区留言或是来读者群直接指教,我喜欢热闹:)
最后,谢谢铁手有情兄的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