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又是“咔”的一声,万俟景侯突然抓/住温白羽,说:“小心。”
他的话音一落,墓道忽然震动起来,然后与此同时,墓道深处突然发出“咔”的一声巨响,紧跟着墓道突然倾斜下去。
狄良喊了一声“怎么回事?”,墓道一下变成了斜坡,而且墓道的地板打磨的十分光滑,众人惊呼了一声,全都顺着墓道滚下去。
温白羽感觉身/体不稳,一下摔在地上,背上的邹成一顿时飞了出去,顺着墓道的斜坡往下滚,温白羽伸手一抓,正好抓/住邹成一,被邹成一一带,顺着墓道快速的往下滚。
温白羽眼睛尖,再加上手臂上帮着手电,手电一滚一滚的晃着墓道,就发现墓道的前面有什么东西在反光,是朝向他们的,一个一个的尖刺!
温白羽抓紧邹成一,大喊着:“抓紧,抓紧!前面有倒刺!”
温白羽说着,一手抓着邹成一,一手猛地在地上一抠,就听“呲啦——”一声,地板打磨的太光滑了,温白羽的指甲顺着地板往下滑,手指甲顿时就劈了,一片血肉模糊,下坠的力气太大,他又抓着邹成一,虽然往下滚的势头减弱了很多,但是仍然往下滚着。
就在他们往下滚的时候,旁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墓室,狄良和小海距离墓室很近,狄良一把抓/住墓室的门框,兜住小海,两个人顿时在斜披上停住了,就挂在斜披上。
温白羽是在墓道的正中间,伸手去够,够不着墓门,小海伸手去抓他,一下抓掉了温白羽的袖子。
温白羽脑子里顿时“嗡——”的一下,也顾不了太多了,身形一展,一瞬间变成了鸿鹄,爪子抓着邹成一,快速的一扇翅膀,向上飞去,只不过墓道并不宽,他变成鸿鹄之后,翅膀都被墓道蹭着,温白羽猛地往前一扎,把邹成一扔进墓室里,随即爪子一甩,将狄良和小海也带进墓室。
万俟景侯这个时候已经双手一扣,“嘭”的一声,五指生生抓进墓道的地板里,温白羽立刻又飞出墓室,抓/住万俟景侯的皮/带,一下将人拽了进来。
就在拽进来的一霎那,温白羽立刻变成/人形,因为墓道太窄了,他的肩膀胳膊和后背都被墓道给搓破了皮,呼哧带喘的躺在地上。
万俟景侯被甩进来,一下压在温白羽身上,本身想站起来,就看到温白羽浑身赤/裸/着,胸口不停的快速起伏,还伸手紧紧抱着自己的腰。
万俟景侯不禁笑了一声,温白羽白了他一眼,说:“还笑,你看看我身上……”
他还没说完,万俟景侯突然低头在他肩膀上舔/了一下,温白羽“嗬——”的吸口气,他肩膀上有个擦伤,被万俟景侯一舔,又疼又痒,说不出来的感觉,后背一激灵,万俟景侯的裤子又摩擦着他的双/腿,温白羽可是浑身光溜溜的。
万俟景侯站起来,快速的拉开背包,掏出一件衣服给他套/上,温白羽低头一看,竟然是万俟景侯的衬衫,万俟景侯穿着比较修身,自己穿着就比较宽大,像是个大背心一样……
温白羽说:“我的衣服没了?”
万俟景侯点点头,说:“你要是再弄烂了,就没衣服了。”
温白羽:“……”
众人死里逃生,都舒一口气,邹成一仍然在昏迷着,狄良和小海站起来看了一圈。
这是一间巨大的墓室,墓室里放着许多祭品,看起来非常奢华,是其他几间墓室都不能比拟的。
墓室是里外两进的,竟然还是个套间,外面除了祭品和陪/葬品,还有许多人甬,石头的人甬神态十分卑微,捧着东西的,跪着的,敲击乐器的,什么形象都有。
狄良皱了皱眉,说:“所有的人甬都是女子造型……”
万俟景侯点头说:“这间墓室的主人,应该是个女人。”
他们说着往里走,进入了里面套着的墓室,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青铜竹子。
众人都有些吃惊,这么大的青铜竹子,应该是礼器或者祭品,青铜竹子上刻着许多东西,有遁水圣母,也有炼制小/鬼的方法,还有夜郎国征战周边小国的雕刻,另外就是一个穿着富贵的女人,旁边围着许多服侍的侍女,他们似乎在围猎,但是并没有猎物,猎场的中间插着几根竹子,上面绑着赤/裸的男性/奴/隶,看起来似乎在杀/人祭祀。
祭祀的场面非常血/腥,夜郎国是奴/隶制国,对待奴/隶还不如牲口,刻画中的女人地位很高。
众人走过去,就见到巨大的青铜竹子后面,有一张冰床,冰床赤/裸在空气中,散发着幽幽的寒气,而床/上躺着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的穿着和青铜祭器上的女人一模一样,比刻画上的更加精致动人。
女人面容姣好,皮肤保持着莹润的水色,她躺在床/上,双手曲起平放在胸前,面容祥和,年纪看起来也不大,还尚在妙龄的阶段。
女人的打扮雍容华贵,左右手各套了十个银质细手镯,头上佩戴了玉和银的发簪。
温白羽“嗬——”的吸了一口气,说:“方……方欣然?!”
这女人的长相,至少有七分像方欣然,只不过头发没有染色,也不是烫成的波浪卷,漆黑的头发分明,梳成夜郎国特有的发型。
众人也都吃了一惊,想到之前方欣然种种古怪的表现,又急于进墓,似乎知道许多东西。
温白羽说:“难道方欣然是夜郎国的后裔?那你老/师岂不是也是夜郎国的后裔?”
狄良摇摇头,这些他实在不清楚,而且老/师不让他研究这方面,如今老/师已经死了那么多年,而方欣然就在刚才也变成了干尸,这些问题不知道去问谁才好。
狄良说:“但是看这个规模,应该是夜郎国的贵/族,说不定就是夜郎王的女儿。”
狄良说着,不禁有些感叹,说:“我从没见过保存这个完好的尸体,她的皮肤里甚至有水分,连睫毛都这么分明,是这张床的缘故吗?”
众人在旁边看了一圈,这张床或许和当年广川王在且渠墓里盗出来的凤凰棺有异曲同工之妙,都可以保存尸体不被腐/败。
冰床/上也堆放了许多的陪/葬品,小海摇了摇狄良的手,说:“她身/体下面,有东西……”
小海说着,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众人一惊,难道是另外一面镜子?
不过这具尸体保存的这么完好,温白羽又怕伸手过去,尸体沾染了血气就会起尸。
万俟景侯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探杆来,拧上两节,把探杆的一头顺着冰床插/进女尸的背后,然后轻轻一挑。
女尸的腰部很快就被挑的凸起来了,女尸的衣服下面,泄/露/出一股淡蓝色的光晕,虽然不是很亮,但是众人看得清楚,真的是一面蓝色的镜子,和他们看到的一模一样。
就在镜子露/出冰山一角的时候,一直处于沉睡中的女尸忽然张/开了眼紧。
小海“啊”的喊了一声,说:“张眼了!”
他说着,就见女尸脸上露/出一股狞笑,然后手一背,突然抓/住万俟景侯伸过来的探杆。
就听“咔嚓”一声,女尸竟然一把就将探杆给拧弯了。
万俟景侯手腕立刻一转,探杆“唰”的旋转起来,一下脱离了女尸的手掌,随即探杆往前一挑,女尸猛地翻身而起。
万俟景侯这个时候却不乘胜追击,而是手一收,探杆勾在冰床的镜子上,“呼——”的一声,把镜子勾了过来。
镜子一下落在万俟景侯手里,正面是蓝色的冰面镜子,背面则是凸起的阳刻,磕的果然是遁水圣母,而且和他们手里的镜子是阴阳扣的镜面对称。
女尸一见到万俟景侯拿了镜子,立刻暴怒起来,嘴里发出“嗬嗬——”的的吼声,狞笑着说:“都来找死!”
这个女尸似乎就是刚才附身在方欣然身上的,而且也有/意识,不知道是不是这面镜子的功劳。
女尸瞪着一双眼睛,猛地冲过去抓万俟景侯,但是万俟景侯反应特别快,女士冲过来,万俟景侯已经一甩手把镜子扔给了温白羽。
然后快速的两手一夹,夹/住女尸的胳膊,然后双手一拧,就听“咔吧”一声,女尸“啊——”的大吼了一声,长长的指甲挠向万俟景侯的脸,万俟景侯往后一仰,立刻闪过去,女尸不敢再和他纠缠,向后退去,然而胳膊已经断了。
温白羽立刻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感觉万俟景侯的动作实在太干脆利索了。
女尸瞪着一双眼睛,突然笑起来,就听“哈哈”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一只小/鬼突然从墓顶上跳了起来,快速的往他们这边爬,是刚才的鬼王。
鬼王的动作十分灵敏,而且异常凶猛,冲着温白羽猛地扑过去,想要抢他手里的镜子。
温白羽闪身扑开,他背上还背着邹成一,有些不太灵敏,只好伸手甩出一股火焰。
鬼王发出“哈哈”的声音,然而那小/鬼似乎不怕火焰,被烧得全身发黑,却依然“哈哈”的大笑。
万俟景侯要去帮温白羽,就看见女尸已经悄然的冲着狄良和小海扑过去,万俟景侯眼睛一眯,龙鳞匕/首猛地甩出去,一下打向小/鬼的后脑,随即快速的冲过去帮狄良和小海。
小/鬼感觉到后脑有风,快速的爬开,龙鳞匕/首甩出去,温白羽一把接住,然后又甩了一个火球过去。
小/鬼的皮肤都被烧焦了,但是活动仍然自如,似乎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这个时候温白羽背上的人突然动了一下,邹成一似乎醒了,但是非常虚弱,他趴在温白羽的背上,小/鬼每动一下,脚上的铃铛都会发出刺耳的铃/声,这对邹成一无疑是一个折磨。
邹成一虚弱的抬了抬手,在温白羽耳边断断续续的说:“眼睛……小/鬼的眼睛……是神鸦一族的骨头,不怕火……先挖它的眼睛……”
邹成一说完,突然脑袋一沉,似乎有失去了意识,趴在温白羽的肩膀上不动了。
温白羽吓了一跳,连喊了邹成一两声,可是邹成一都没有动静。
小/鬼这个时候已经快速的爬过来,温白羽手中的龙鳞匕/首一转,猛地扑过去要扎小/鬼的眼睛,但是小/鬼似乎早就料到了,快速的爬动,随即眼睛里发出蓝色的光芒,龙鳞匕/首的刃尖被蓝色的光芒一打,顿时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片,一股寒意从上面涌/出来。
小/鬼不停的攻击着温白羽,温白羽顿时觉得手中的镜子是个烫手的山芋。
温白羽往前一扑,就地一滚,背上的邹成一却因为昏迷抱不住他,一下滚在了一遍。
温白羽心脏一跳,就见那小/鬼“哈哈”笑着往前爬,然后眼睛快速的一张,一双蓝光打过去,邹成一立刻“唔”的一声,剧烈的疼痛似乎让他从昏睡中醒了过来。
邹成一张大了眼睛,他的肩膀和脖颈分别被两道光划了一下,脖颈只是挫伤,肩膀却是对穿,血一下涌上来,而且涌/出来的血有些结冰。
温白羽吓了一跳,立刻冲过去,小/鬼爬的很快,看见温白羽冲过来,“唰唰唰”几下就爬走了。
只听“轰——”的一声,一声巨大的响声,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巨大的墓室都天摇地动。
女尸和小/鬼都有一刻的怔愣,随即立刻向墓道扑去,很快就消失了。
温白羽来不及追,立刻拿出背包里的止血药,洒在邹成一的伤口上,但是血太多了,把药粉都给冲掉了,脖子上的伤口还好,最主要的是肩膀。
邹成一的手软塌塌的垂着,似乎肩膀用不上力气,温白羽立刻用龙鳞匕/首划开自己的手掌,把血滴在邹成一的肩膀上。
邹成一疼的一激灵,笑的有些虚弱,说:“凤凰血果然就是霸道……温白羽,我们是罪人一族,受不了这种血,恐怕我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先被疼死了……”
温白羽说:“那怎么办?你血流的太多了。”
邹成一摇头,说:“没事,一会儿就好,小/鬼的眼睛是骨头,对我没什么伤害,一会儿血就凝住了。”
万俟景侯狄良和小海也走过来,狄良身上有点血迹,被女尸抓伤了一块,但是似乎没有毒。
温白羽说:“那两个人怎么突然跑了?”
众人都有些不解,温白羽赶紧把背包里的镜子掏出来,又拿了刚找到的镜子,一手捏着一个,两个对在一起,就听“咔!”的一声轻响,两片镜子似乎有吸力一样,又或许是互相吸引,一下就贴在一起。
阴阳刻雕的非常对称,严丝合缝的,两个镜子合成了一个镜子,中间连条缝都没有。
镜子变成了双面,在合上的一霎那,发出一阵短促的蓝色光芒,转瞬即逝。
邹成一眼睛看不见,却莫名的感觉到一股暖流涌进来,他伸手去摸索那面镜子,脸上有些兴/奋,说:“我想我应该知道镜子是干什么用的了。”
他说着,脸色也红/润起来,嘴唇又恢复了淡橘色,看起来气色好了不少,连伤口愈合的速度都变快了。
温白羽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邹成一摸/着那面镜子,说:“我的族人在死后,元神都会凝聚在骨头里,对于一些旁门左道来说,这是大补的东西,或许夜郎王用骨头炼成小/鬼的眼睛,也是因为这个。之前咱们在孤岛上,就听那个女尸说还差两个,这面镜子马上就要吸收饱和了,它里面藏着很多死人的阴气。”
温白羽说:“饱和了之后能做什么?死而复生?”
邹成一摇头说:“这我不清楚,但是现在还没有饱和,我只是摸了一下,吸了一口气,就感觉刚才的虚弱像做梦一样,如果它饱和了,你说呢?”
温白羽听着邹成一的话,突然脑子里一闪,有些奇怪的感觉升起来。
万俟景侯突然说:“活人坟。”
邹成一笑了笑,说:“或许有可能。”
温白羽诧异的睁大眼睛,说:“难道可以让消失的夜郎国复活?他们会像传说中的活人坟一样,从墓里爬出去?”
温白羽一想到这个,总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温白羽反复的看着手里的镜子,两面镜子合在一起,不过还缺了一个小角,那个碎片自然就在小海的胸口处。
温白羽说:“我倒是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奇怪的力量。”
邹成一说:“你是正阳之气,当然不需要这种阴气,但凡是鬼,魄,死尸,粽子,都需要这种阴气。”
邹成一说:“或许就是这种阴气的滋养,所以孤岛上的女尸和刚才的女尸才会有/意识,她们比粽子都厉害。”
温白羽点点头,这个他是赞成的。
邹成一又露/出失望的表情,说:“我本以为让她们有/意识的是建木脆片,看起来这回我错了,应该是这两面镜子。这墓里恐怕没有什么建木的脆片……咱们赶紧走,找到噫风然后出去。”
万俟景侯看了一眼腕表,还有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之后,就是退潮的时间了,就算这里的墓道不闭合,那么他们来的墓道也会张/开,那时候是出去的最佳时间,不然等再次涨潮,墓道又要合死。
温白羽也同意赶紧找到噫风,赶紧出去这个鬼地方。
他们从墓室走出去,刚才倾斜的墓道已经恢复了原样,变成了平直的墓道。
众人因为有了经验,都摸/着墙往前走,一点儿也不敢松懈,就怕墓道突然又倾斜下去。
走不了多远,就看到地上全是尖刺,因为这次不倾斜,他们也没有什么惯性,所以就小心的迈高步子,从尖刺的缝隙里穿了过去。
前面一片平静,什么声音也没有,走不多远又一个墓室,不过这回并不是什么高级别的墓室,反而像是一个乱藏坑,没有墓门,里面传出一股腐烂的恶臭味,实在说不出来。
往里一看,顿时汗毛倒竖,只见里面是堆积如山的白骨,堆得像一个金字塔一样,这样丢弃尸体,应该是奴/隶。
白骨山旁边,还有一些佩戴着首饰的,奴/隶是不能佩戴首饰的,那些白骨显然不是奴/隶,但也不是高等的人,他们被捆起来,成跪在地上的造型,应该是战俘。
最外面一层,则是一具具白骨,虽然已经变成了骷髅,有的骨头都风干没了,但是地上有铠甲,还有长剑,应该是士兵。
一间庞大的墓室,里面堆满了尸骨,少说也有近千/人。
如果这些人真的能从墓葬里爬出来,那场面实在是……
“有声音。”
万俟景侯突然说了一声。
就见前面一个黑影,突然一闪而过,万俟景侯眯了眯眼睛,然后快速的追上去,众人一见,立刻也追上去。
万俟景侯跑的速度非常快,一直紧追着那团黑影,一直快速的扎进漆黑的墓道里。
温白羽背着邹成一,速度有点跟不上,眼看着万俟景侯一下消失在墓道深处,不禁有些急,刚想要变成鸿鹄冲上去,就听见“咯咯……”的声音。
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随即有风声,似乎有东西扑了过来。
狄良喊了一声“小心”,温白羽立刻就地一滚。
就听“咯咯……咯咯……镜子!”的声音,转头一看,竟然是孤岛上的那个女尸,简直阴魂不散,居然也跟着他们进入了井下墓。
众人被女尸缠住,万俟景侯的影子早就不见了,更别说那个黑影了,温白羽顿时又着急又生气,女尸的双手是骨头,脸上一层可怕的肉鳞,嘴巴一张/开里面是三排牙齿,那只建木碎片被她吞下去了,不知道还在不在。
温白羽眯了眯眼睛,把邹成一一抛,说:“接着!”
狄良赶紧伸手去接,就见温白羽手中握着凤骨匕/首,然后活动了一下手腕,猛地冲上去。
女尸双手一抓,张/开长满肉鳞的大嘴就要咬温白羽。
温白羽的手掌一下落在她的肩膀上,然后猛力一掐,与此同时右手匕/首划过去,就听“咔吧”一声,女尸本身要咬温白羽,结果一下被温白羽撬掉了一把尖牙。
女尸“咯咯”的大吼一声,吐出一口血,地上全是牙。
温白羽的匕/首在手中转了一下,然后甩掉上面的血,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跳起来,先发制人的冲过去。
女尸愤怒的挥舞着两只骨头手,温白羽跃起来,踩了一下石壁,落在她的肩头,女尸发疯一样乱甩着身/体,温白羽双/腿一搅,夹/住女尸的脖子,同时发力在空中一拧,就听“嘭”的一声,两个人同时倒在地上,温白羽死死用腿卡住女尸的脖子和双手,手中的凤骨匕/首一扬,说:“我看看建木是不是在你肚子里。”
就在匕/首要落下来的一瞬间,女尸突然发狂,猛的一甩,温白羽没有防备,被甩的一下砸出来,“嘭”的一声,后背砸在墓墙上,墓墙被砸的一下掉下许多小碎石,疼的他后背发木,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砸碎了。
女尸从地上爬起来,快速的往前跑,似乎是想要逃跑,狄良握着枪,立刻瞄准“砰砰”放了几枪。
女尸跑着,膝盖正好被打中,一下摔倒在地上,立刻又站起来,快速的往前跑,地上流下了一串儿的血迹。
温白羽一下从地上跳起来,他想去追女尸,但是女尸逃跑的方向和万俟景侯消失的方向正好相反。
温白羽挥了一下手,说:“快走。”
他说着,背起邹成一,往万俟景侯的方向追过去。
众人一直往前跑,他们耽误了不少时间,万俟景侯的影子早就不见了,消失的无影无踪,旁边什么声音也没有,墓道漆黑一片,只剩下他们的手电光,和一阵阵的脚步声。
万俟景侯追着黑影往前跑,他听见温白羽叫自己,但是黑影就在前面,稍微停顿一下就要跟丢,万俟景侯冲过去,眼看着就要抓/住黑影。
那黑影突然伸手在墓道上拍了一下,随即就听“轰——”的一声,墓道竟然开始旋转,而且速度不慢,万俟景侯立刻稳住下盘,那黑影突然回身,“嗖——”的一声打过来什么东西。
万俟景侯闪身过去,就看到是一只黑色的羽毛,从自己的脸色刮过。
那黑影跑得很快,但是始终没甩掉万俟景侯,万俟景侯眯了一下眼睛,猛地往前一冲,手中龙鳞匕/首一转,就听“呲——”的一声划下去。
黑影的反应迅速,一下闪过去,就在他回身的一霎那,万俟景侯手心里突然冒出一阵光芒,一个火球顿时飞了出去,正好打在黑影的肩膀上。
黑影顿时往前一扑,但是瞬时一滚,他伸手又在墓墙上拍了两下,墓道顿时向后倾斜。
众人在后面追,就听到“轰隆”一声,前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加快了脚步,就看到地上竟然有一根黑色的羽毛,再往前走了不远,就发现了万俟景侯的身影。
温白羽快速的跑过去,万俟景侯似乎没有受伤,站在倾斜的墓道前,看了看远处。
温白羽说:“受伤没有?”
万俟景侯摇了摇头,说:“跟丢/了。”
温白羽松了口气,说:“我刚才看到了一根黑色的羽毛,是地/下室的那个人?”
万俟景侯点头,说:“应该是,这个人不简单。”
邹成一说:“黑色的羽毛?”
温白羽说:“我上次打电/话给你也说了,有人给我们寄信,里面有一根黑色的羽毛,我们当时按照信里说的去了别墅,也发现了一根黑色的羽毛。”
邹成一皱眉说:“难道是神鸦的族人?”
温白羽说:“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前面的墓道倾斜了,而且角度还挺大,他们要往上爬有点难度,就见万俟景侯在墓墙上摸索着。
温白羽说:“你找什么呢?”
万俟景侯说:“刚才那个黑影,就在墙上按了机/关。”
温白羽用手电照着墙面,找了半天,说:“你看见他长什么样了吗?”
万俟景侯摇头,说:“没有,但是阴气很强。”
温白羽说:“粽子?”
万俟景侯说:“或许是,也或许不是……他身上没有活人的气息,倒是有一种妖邪的气息。”
温白羽诧异的说:“妖怪?”
万俟景侯又说:“而且他非常熟悉这里的墓道。”
狄良说:“是夜郎国的后裔?”
温白羽看了一眼手表,说:“马上就要退潮了,咱们要速度点,不然又出不去,还要等下次退潮。”
众人点点头,都在墙上找机/关,找了很久,墓墙上的机/关非常细小,几乎和其他石砖没有缝隙,很难分清楚,温白羽觉得万俟景侯说的对,必须是熟悉墓道的人,才能做到。
众人找到机/关按了,倾斜的墓道又发出“轰隆——”一响,慢慢降成了平直的墓道。
众人往前走,温白羽突然诧异的说:“前面有光!”
是长明灯……
那黑影一直往前跑,甩开万俟景侯,突然闪身进入了一个墓室。
墓室中已经有人了,是一个白衣的女人,和方欣然长得七分相似,正是刚才逃出来的葬在病床/上的女尸。
女尸看见黑影走进来,立刻过去,说:“你到哪里去了?”
黑影没有说话,只是走进墓室,巨大的墓室是一个宫殿,正中有一口石棺,石棺的后方是一个宝座。
黑影走过去,坐在座位上,伸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女尸也走过去,坐在黑影的腿上,说:“你受伤了?刚才那些人真是难缠,他们把镜子拿走了,不过不要紧,两面镜子已经合起来了,这还要感谢他们,镜子吸收了方欣然的尸气,现在已经只差一个人了……”
女尸说着,笑的异常妩媚,说:“我刚刚已经找好了最后一个目标,那个瘸子你觉得怎么样?他好像是神鸦的后裔,身/体里的灵气很足,正好和镜子的气息相生,只要用镜子把他吸干,咱们就大功告成了……”
女尸说着,用手勾住黑影的脖子,贴着黑影的耳朵,笑着说:“等我复国,我就是女王,你也功不可没,你放心,我虽然是鬼王的饲主,但我知道怎么让鬼王重新认主的方法,你想要我一定会给你的,早晚的事情,不是吗?”
黑影突然笑了一声,说:“鬼王真的会重新认主?我听说炼出来的鬼,只认一个主人。”
女尸笑着说:“我还能骗你吗?你放心好了,可以重新认主,这方法记录在一张皮子上,别人都看不懂,但我能看懂,只要镜子吃了最后一个人,我们大功告成,我就会让鬼王认你为主。”
黑影又笑了一声,突然伸手搂住女尸的细/腰,女尸呻/吟了一声,倒在他怀里,笑着勾住黑影的肩膀,就要送上红/唇。
黑影在这个时候却突然伸手,一把掐住女尸的脖子。
女尸顿时睁开眼睛,惊恐的看着他,说:“你要干什么!”
黑影冷笑了一声,说:“我不妨告诉你,温白羽他们在活人坟里发现了一块牛皮,上面写的语言他们看不懂,不过刚才你已经告诉我了,应该是鬼王重新认主的方法……”
女尸瞪大了眼睛,说:“你是什么意思?!”
黑衣突然站起来,手上用/力,掐住女尸的脖子,把她举起来,眯眼说:“就在刚刚,我改变了主意,我确实想要鬼王,毕竟一个人亲力亲为太累了不是吗,有个小/鬼可以卖命也不错……但是你动了不该动的东西。”
黑衣人冷笑着继续说:“你放心,镜子会吃饱的,但最后一个人,是你。”
他说着,五指用/力一手,就听“嘎巴”一响,女尸瞪大了眼睛,脑袋却在一瞬间歪了下来。
黑影的眼神露/出一瞬间的暴怒,双手一分,猛地将女尸的头拽下来,一下扔在地上,另一手一甩,将女尸扔在宝座上,阴测测的冷笑,说:“我们本身可以合作,谁让你想要动他……”
众人看到长明灯,都是心头一震,下意识的想到千年冰的机/关,不过前面的长明灯只有几盏,而且是围绕在墓室的门口。
一间巨大的墓室,比刚才的任何一个墓室都要大,一走进去竟然是一个金碧辉煌的宫殿,宫殿正中是一口石棺,四周围绕着青铜的竹子礼器。
墓室的壁画雕刻着竹王和遁水圣母,这里并没有炼鬼的方式,除此之外都是歌/功颂德。
狄良说:“看这个样子,应该是夜郎王。”
他说着,就听小海“啊”了一声,指着一个方向,说:“干……干尸……”
他们顺着小海指的望过去,就看见墓室最里面的位置,有一张宝座,宝座上斜着一具干尸,干尸竟然没有脑袋,身/体已经萎/缩了,斜靠在宝座上,衣服还是完整的,干枯的手臂上甚至还一边挂着十个银手镯!
是他们之前见到的那具女尸,似乎还是夜郎王的女儿,就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刚才还保存完好,要和他们抢镜子的女尸,竟然一下变成了干尸,而且脑袋不见了!
小海又喊了一声,然后缩在狄良身后,只见棺/材的旁边,滚着一个脑袋,女尸的脑袋也萎/缩了,头发散乱,头饰掉了一地,地上还有一片血迹。
小海本身住在海底,根本什么都没见过,哪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顿时吓得不行。
狄良捂住他的眼睛,搂着小海,说:“没事,别害怕。”
温白羽皱了皱眉,这场面的确血/腥了点,他们里面最幸/运的是邹成一,眼睛根本看不见……
邹成一侧耳倾听着,说:“怎么了?”
温白羽说:“长得和方欣然差不多的女尸被揪掉了脑袋,而且尸体竟然这么短时间风干了。”
邹成一一愣,随即说:“糟了,镜子。”
温白羽被他一提醒,立刻把背包里的镜子拿出来,只见镜子散发着莹润的蓝光,似乎有水在里面流动。
邹成一说:“这粽子的尸气很强,估计已经被镜子吸收了,那就只差一个人了……”
温白羽突然说:“不对,咱们忘了方欣然,她也死了,而且也变成了干尸,现在镜子已经吃饱了……”
众人都是一阵紧张,镜子吃饱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众人都是戒备的往四周看了看,然后把注意力放在正中的那口棺/材上。
万俟景侯眯了眯眼睛,说:“石棺打开过。”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说:“有呼吸声。”
难道真的复活了?
石棺里竟然有呼吸声?
万俟景侯伸手扶在石棺上,看了一眼众人,示意自己要打开石棺,然后猛地一把推开上面的石头盖子。
“轰……隆——”
石棺的盖子一下被万俟景侯推下去,果然是打开过的,根本没有封死,一下就推开了。
石棺打开,里面躺着一个男人,确实是一个人,因为根本不是尸体。
他穿着黑色的大衣,戴着眼镜,狭长的眼睛闭着,就算在昏迷,也是一脸冷漠的样子,浑身都是血,侧躺在棺/材里,有血迹从黑色大衣里渗出来,脸色苍白,嘴唇也发白,似乎是失血过/度的样子。
众人都诧异不已,棺/材里的人,正是他们要找的噫风!
噫风受了重伤,呼吸非常微弱,温白羽伸手进去探了一下,松了口气,说:“还有救。”
邹成一看不见,只听到大家都静默了,说:“怎么了?棺/材里是什么?”
温白羽看了他一眼,说:“是噫风。”
“噫风!?”
邹成一有些诧异,随即双手颤/抖的伸进棺/材里,他胡乱的摸索,一下打掉了噫风的眼镜。
这个时候昏迷的噫风忽然动了一下,慢慢睁开了眼睛,邹成一说:“噫风?噫风……”
噫风似乎非常虚弱,却抬起手,抓/住邹成一的手,吃力的说:“少爷,我在呢。”
他说完,手一松,就昏/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