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了出去,扎出/水面,猛地吸了一口气,眼看小皮还在水里和鱼挣扎,立刻又深吸一口气扎进水中,凤骨匕/首猛地扎进鱼的身体里。
那条鱼猛烈的抖动着,温白羽感觉不应该和它在水中搏斗,立刻托着那条巨大的鱼上了岸,温白羽牟足了力气把与甩上岸。
鱼在岸上开始弹跳,缺水的挣扎,弹起来要往水里跑,好几次都被温白羽拦下来了,最后终于不动了。
温白羽累的躺在地上,浑身湿漉漉的,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小皮飞过来,看着温白羽的血粼粼的脚脖子,温白羽连忙摇手,说:“没事,只是破皮了。”
于先生笑着说:“咱们这是有饭吃了吗?”
温白羽坐起身来,看着那只丑陋的巨鱼,说:“这东西太可怕了,你们确定真的要吃吗?”
于先生没有意见,反正他看不见,而且他被抓的这几天,为了不让于先生逃跑,基本不给他进食,只是按时打一些维持生命的葡萄糖和生理盐水,连水都不给喝。
黎英虽然觉得这条鱼太丑了,但是肚子饿确实是问题,饿得头晕根本没有力气。
最后温白羽还是妥协了,用凤骨匕/首把鱼给剖开,准备去鳞去内脏,然后用火烧一烧。
温白羽先把鱼的肚子破开,里面内脏特别多,一坨一坨的实在恶心,就在这个时候,温白羽“嗯?”了一声。
于先生说:“怎么了?”
温白羽说:“它肚子里,怎么有金属?”
他说着,用凤骨匕/首去搅开鱼的内脏,就发现这条鱼的肚子里,真的有个金属的东西,长条状的,和凤骨匕/首似乎还有些吸力。
温白羽将那东西刨出来,顿时“嗬——”的抽了一口气。
也不管脏不脏了,一把抓起那东西。
那个长条形的东西血糊糊的,上面脏的厉害,但是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上面的龙纹,是一把匕/首。
龙鳞匕/首!
温白羽吓得不轻,龙鳞匕/首在这条鱼的肚子里,而且是合着鞘的,那是万俟景侯的龙鳞匕/首。
这匕/首一直在万俟景侯身上,从来都不离身的,温白羽忍不住想到万俟景侯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于先生又问了一次,说:“怎么了?”
温白羽说:“是万俟景侯的匕/首,在鱼肚子里。”
于先生倒是冷静,说:“放心吧,一条鱼而已,不会有事的。”
温白羽点了点头,他心里也是这么觉得的,毕竟万俟景侯不像自己,他并不怕水,而且这条鱼虽然大,但是比之前他们遇到的粽子要小儿科的多,如果不是在水里,温白羽也不会受伤,就更别说万俟景侯了。
可是就算这样,温白羽还是忍不住担心。
他们把鱼切成一块一块的,温白羽弄了火,用凤骨匕/首叉起来,在火上一块一块的烤。
说实话味道真的太难吃了,烤熟了特别老,而且特别腥气,最主要是腥就腥,还不是海腥味,是土腥味,而且没有咸味,嚼得腮帮子疼,有点难以下咽。
三个人默默的吃着,小皮不用吃,就歪着头看他们吃。
温白羽吃的有点心不在焉,然后又把剩下的鱼切成小块,放在火上烤熟,等着装起来路上吃,总算不会被饿死,这个时候也不讲究口味了。
温白羽在水里把龙鳞匕/首洗干净,于先生和黎英正在帮忙烤鱼。
温白羽看着于先生,突然说:“你想万俟流风吗?”
于先生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笑着说:“怎么突然问这个?”
温白羽说:“无聊,随口问问。”
于先生说:“没找到万俟景侯,你就这么无聊?”
温白羽没说话,于先生淡淡的说:“说实话,真有点想。”
温白羽有些惊讶的看着于先生,这些日子看他和万俟流风的相处,总觉得万俟流风更喜欢于先生一些,不知道于先生的感情是不是太内敛了,几乎不怎么表达出来。
没想到于先生竟然说想。
三个人一张皮准备继续上路了,大家把鱼肉塞在口袋里,他们也没有背包,只能放在口袋里了。
洞窟非常大,而且非常复杂,众人顺着水流走,温白羽对照地图看了好几遍,似乎路是对的,就应该这么走。
温白羽说:“这条路应该是对的,希望万俟景侯他们也顺着这条路走,到时候咱们就能碰头了。”
黎英点了点头,说:“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小皮背着黎英,抬起头来,冲着黎英笑了一下,黎英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说:“谢谢你。”
三个人往前走了很长时间,累的已经不行了,洞窟非常复杂,幸亏有水流,不然他们根本不知道怎么往前走。
不过前面的路很难走,水流能从小/洞口挤进去,他们想要挤进去,就非常费劲了。
小皮先从洞口挤进去,然后黎英也往里使劲怕,跟着于先生,温白羽还是垫底。
这样一来,温白羽发现平时需要万俟景侯打头或者垫底的状况,全都变成了自己,自己仿佛是个主心骨一样,这倒是让他非常不适应。
他们从狭窄的小/洞爬进去,爬了大约十五分钟,已经腰酸背疼了,终于看到了希望,从小/洞挤了出去。
前面比较开阔,不需要再爬着往里走了,洞中潮/湿,挨着水竟然长着一棵树。
那棵树想柳树,但是没有柳树那么多枝条,那么柔软,乍一看上去,形似一个婀娜多姿的女人。
温白羽说:“黎英,你还记得这种树吗?”
黎英当然有印象,他们当时发现皮子不见了,爬到山顶去,就看到了这种树,他们能肯定,虽然叫不上树的品种,但是绝对是一种树。
温白羽走过去,于先生和黎英都有些累,坐在旁边休息,让温白羽去查看那棵树。
树不算太高大,但是也比温白羽高出不少,好像是身材曼妙的女人,温白羽围着树绕了两圈,发现这棵树有香气,香气淡淡的,绕到某一个角度,香气就出现了,背过去,香气就消失了。
温白羽有些奇怪,仔细寻找着,就发现树干上,竟然有一个小月牙的标记!
那个月牙的标记把树皮刻透了,看起来很古老了,并不是现在留下来的记号,香气就是从月牙痕迹发散出来的,应该是树木本身的香气,但是被树皮包着,就不容易闻到。
温白羽看着这个月牙痕迹,觉得有些奇怪,他现在看到关于月亮有关的东西,都会想到玉盘,忍不住回头说:“你们过来看看。”
他喊了一声,没人理他。
温白羽顿时后背一阵发冷,转过头来,盯着黑暗的身后。
他身后什么也没有,无数细小的洞口,倒像是无数只眼睛,紧紧的盯着温白羽。
温白羽呼吸困难,于先生呢,黎英呢,还有小皮呢?
两个人,外加一张人皮,一下就消失了,悄无声息的,就算温白羽刚才研究那棵树研究的比较投入,但是两个人也不可能毫无声息的消逝。
温白羽惊恐的看着那些空洞,只是一瞬间,温白羽突然看到那些空洞里有无数闪烁的眼睛。
一只,两只,三只,四只……
忽然闪烁的出现了,然后是“咯咯咯咯咯”的声音,声音从空洞里跑出来,钻出一个个白皮粽子!
温白羽退后了一步,心想这不可能,白皮粽子不是西王母族的标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哗啦——”
温白羽突然听到背后有声音,转头一看,水中竟然跳出一只巨大的鱼来!
巨大的鱼,和他们刚才烤着吃的鱼,简直一模一样,一样的大兜齿,一样可怕的体型。
那条巨大的鱼,猛地跳上来,竟然跳上了岸,就要把温白羽扑倒在地上。
温白羽往后退,但是白皮粽子已经冲过来了,简直就是前有狼后有虎,一瞬间,突然一个黑影冲了出来。
是万俟景侯!
温白羽心中狂喜,万俟景侯从他背后一下冲出来,不知道是从哪里出现的,所有的空洞都钻出白皮粽子来,万俟景侯是从哪里出现的?
难道是凭空出现的?
万俟景侯冲出来,一下挡在温白羽面前,巨大的鱼卷着万俟景侯,一起坠入水中。
温白羽清晰的看到,万俟景侯手中拿着一把出窍的龙鳞匕/首!
龙鳞匕/首……
温白羽脑子里一片混沌,越来越晕,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自己的口袋里,也有龙鳞匕/首,还有两块烤好的,已经发干的鱼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白羽难受的厉害,觉得头很晕,眼看着万俟景侯跳入水中和巨大的鱼缠斗,温白羽还没想明白,就看到水中突然出现了一片血迹,不知道是谁的。
是鱼的,还是万俟景侯的?
温白羽感觉自己的心跳加快了,猛地快跑几步,一头扎进水里。
“哈——”
温白羽根本没有憋气,一头扎进水里,耳边听到黎英的喊声,但是因为在水中,喊声已经走形了。
“温白羽!温白羽!!温白羽你干什么去!?”
“温白羽?!”
“温白羽!!”
温白羽坠入水中,猛地呛了一下,溺水后本能的自救让他猛地清醒过来,冻得他大脑一下就清楚了,也不混沌了。
温白羽四周全是水,嘴里不停的冒着水泡,水中清澈见底,他一跳下来,顿时发现什么巨大的鱼,还有白皮粽子,万俟景侯,龙鳞匕/首,全都不见了。
一切都是幻觉,他被那香木迷惑了。
而水中有无数的尸体,全都是溺水淹死的,已经泡发了,不知道泡了多久,有的产生了尸蜡,看起来非常恶心。
那些人身上有沉重的背包,穿着冲锋衣,一看就知道是倒斗的人。
温白羽在水中挣扎着,想要往上游,但是他没有憋气就跳下来,现在已经缺氧了,身体不由自主往下沉,眼看就要落到水底,变成尸体中的一个。
遥远的水面突然产生了一阵涟漪,巨大的水流冲进过来,温白羽看到一个黑影,快速的扎下来,一把抓/住他。
只是一瞬间,温白羽突然从水底被拽上了水面,“哗啦——”一声巨响,温白羽猛烈的咳嗽起来。
黑影拽着他快速的上岸,将温白羽侧放在地上,拍着他的背,说:“白羽!白羽,快把水吐出来。”
温白羽还以为自己又产生幻觉了,他听见了万俟景侯的声音,使劲吐了两口水,把刚才吃的鱼都吐出来了,呕到胃里没有东西了,这才停了下来。
黎英和于先生也围过来,黎英说:“温白羽!你到底怎么了?!”
温白羽浑浑噩噩的,吐得胃里生疼,抬头一看,就看到一身黑色衣服的万俟景侯,他从头到尾都湿了,头发贴在脸上,粗重的呼吸着,但是完全不显得狼狈,黑色的衣服湿了,颜色更加深沉了,包裹着万俟景侯高大的身躯,显得挺拔有力。
温白羽摇了摇头,使劲闭了闭眼睛,说:“万俟景侯?”
于先生说:“不是溺水溺傻了吧?”
温白羽立刻反应过来,说:“木头的香气有毒!”
万俟景侯拦着他们往后退了几步,说:“先走过去,流风在前面等着。”
黎英说:“皮子呢?你们遇到他了吗?”
万俟景侯摇头说:“没有,我遇到了流风,刚才听到你们的大喊声,我过来看看,流风的腿受伤了,行动不太方便。”
于先生一听,心里顿时有些着急,不知道万俟流风到底怎么受伤了。
而黎英则更着急,他们的人都全了,就是皮子还没有找到,身后还有那么多穷追猛打的人,怎么能让人不着急。
众人跟着万俟景侯往前走,爬过一个比较狭窄的洞窟,就看到了万俟流风。
万俟流风靠坐在一块石头上,腿上有血,正在闭目养神,听到有人过来的声音,立刻睁开眼睛。
万俟流风第一眼就看到了于先生,立刻从地上窜了起来,他的腿一瘸一拐的,冲上来,紧紧抓/住于先生的胳膊,说:“于先生?!于先生是你吗!真的是你,太好了!”
他说着,于先生顿时“嘶……”了一声。
温白羽赶紧说:“别使劲,于先生胳膊上有伤口。”
万俟流风赶紧松了手,让于先生坐下来。
于先生的脸上好多伤口,手背上也是,万俟流风让他坐下来,脸上全是怒容,说:“于先生,你的眼睛……那些人简直就是畜生!”
众人聚拢在一起,黎英说了一下刚才温白羽奇怪的反应。
温白羽刚才去研究那棵树,结果突然变得很奇怪,温白羽叫他们过去看看,因为于先生看不见,所以就没去,黎英是不方便挪过去瞧。
但是这个时候,温白羽突然回头,一脸见鬼的表情,那时候温白羽的表情特别生动,看得人毛/骨/悚/然,就注视着他们身后的洞窟,好像随时有东西从里面冲出来一样。
黎英和于先生都戒备起来,然而温白羽却突然又回头看水流,退了两步,然后一脸的复杂,猛地跳进水中。
温白羽对水性不熟悉,这是他们都知道的,而温白羽一转眼就跳进水里了,简直跟疯了一样,黎英和于先生大喊,他都不听,而且一个劲往深处游,紧跟着水面开始冒泡。
他们着急的时候,万俟景侯突然从前方跑了过来,跳进水中,把温白羽给捞了出来。
温白羽对刚才的事情还心有余悸,说:“水底好多尸体,我怀疑那些人也是味道了香木的味道,所以才沉下去的。”
万俟景侯说:“咱们在山坡上,看到的也是这种木头,你们还记得那个人开/枪了吗,子弹打折了一根树枝,也冒出了那种香味。”
但是温白羽已经顺着山坡滚下去了,所以没有闻到那种香气,但是万俟景侯闻到了。
香气让万俟景侯产生了幻觉,他滚下山之后,自己站起来就走了,还沉浸在幻觉之中,根本没有醒过来,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身在树林之中。
后来在树林里碰到了万俟流风,万俟流风正在和于雅的人缠斗,万俟景侯把万俟流风救下来,两个人顺着水流走,和温白羽想的差不多,想要顺着水流走,或许能碰到温白羽。
让万俟流风惊喜的是,于先生竟然逃出来了。
大家休息了一下,万俟景侯和万俟流风从于雅那帮人手里,夺下了一些补给品和枪/械。
温白羽转头对于先生说:“于先生,万俟景侯的药丸弄丢了,你身上还有吗?”
于先生摇了摇头,这让温白羽特别震惊。
因为他们在家里也找了,根本没有,必然是于先生带在身上的。
于先生说:“被那些人都拿走了。”
温白羽一听,有些坐不住了,说:“这可怎么办?”
于先生说:“你放心好了,按照万俟景侯的体质,坚持一两年都没问题,不用太担心,等咱们回去了,我立刻找材料做药。”
万俟流风突然说:“那你呢,于先生,你能坚持多久?”
于先生一时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说:“放心好了,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万俟流风伸手搂住于先生,于先生顿时浑身都僵硬了,万俟流风使劲搂着他,不断的亲吻着于先生散乱的头发,说:“对不起,让你受苦了,对不起……”
于先生听着万俟流风的话,并没有说什么,靠在他身上,虽然有些凉,但是总觉得很平静,没有一会儿就昏睡了过去。
于先生身上全是伤疤,趁着他睡着了,万俟流风把他的衣服解开,之前温白羽已经看过了,不过其他人没看过,黎英顿时直皱眉,说:“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手段这么可怕。”
万俟流风的呼吸很粗重,已经在暴怒的边缘了,但是怕吵醒了于先生,心疼的不行,也不敢碰于先生。
于先生的伤口被温白羽处理了,但是他们要逃命,于先生怕温白羽失血过多的话,会影响逃跑的速度,所以只让温白羽给他处理了比较深的伤口。
其他伤口还有些发炎,但是并不流脓了。
温白羽把龙鳞匕/首还给万俟景侯,万俟景侯说:“滚下山之后就不见了。”
他说着,把匕/首放在火上烧了一下,然后在自己手心里割开一个口子,把血滴在于先生的伤口上。
万俟景侯的伤口愈合很快,正好滴完就全部愈合了,连一道伤疤也没有了。
于先生的伤口很快也开始愈合,大臂的地方,因为伤的太深,而且缝线很粗糙,愈合之后还留有一条深深的伤疤,看起来非常狰狞。
万俟流风赶紧给于先生整理了衣服,将于先生抱在怀里。
温白羽说:“虽然于先生已经出来了,但是我觉得咱们还是应该把这个地图上的墓葬找到。”
黎英点了点头,他自然想找到这个墓葬,墓葬的地址被他父亲含在嘴里,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咽在了嗓子里,这是费了多大劲,必然隐藏着什么,他一定要找到。
而且皮子还没找到,说不定皮子也顺着水流正在找他们。
温白羽说:“但是有一个问题……”
他说着,看向了昏睡的于先生,说:“我和于先生之前想要偷偷遛回帐篷去,结果发现已经被于雅那帮人占领了,于雅现在投靠的人,于先生说叫平凯,就是当年的那个投资人。”
万俟景侯说:“平盛勋的大伯?”
温白羽点头说:“对,于先生说就是他,我们在营地附近蹲了一会儿,听到平凯说,于先生逃走了没关系,因为我们之中还有内应。”
几个人听了,全都面面相觑,黎英说:“内应?谁是内应?”
他说着,就看到万俟景侯和万俟流风同时看向黎英旁边的小皮,黎英突然脸色一僵,说:“不可能。”
他们看向小皮,当然不是说小皮就是内应,而是说小皮的主人,也就是皮子。
小皮还不懂他们的意思,歪着头,卖萌的看着他们。
黎英说:“不可能,皮子跟着我十年,一刻都没离开过,怎么可能是内应,他之前都不认识什么平凯。”
万俟景侯淡淡的说:“一刻都没离开过?你睡觉的时候,他也在旁边吗?”
黎英脸上突然一红,有些不自然,说:“这……这怎么可能……当然不在。”
万俟景侯说:“皮子为什么要大半夜的从帐篷里出去,他爬到山坡上去干什么?咱们出帐篷之前,听到的那声音,是道上的讯息,声音之后就看到了皮子和一个陌生人站在一起说话。”
黎英反驳说:“可是……可是那个人拿枪打了皮子,说明他们不是一拨人!”
万俟景侯摇头说:“咱们悄悄过去,那么长时间,皮子和那个人说话的时间不止一分钟,为什么那个人不在发现他的第一时间开/枪,反而要和他说话,然后才开/枪?如果是个陌生人,手里拿着枪,他会和你说话吗?”
黎英被反驳的顿时有些哑口无言,嘴唇颤抖着,面色惨白,小皮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侧着头看黎英,然后又看万俟景侯。
温白羽见黎英面色难看,轻轻碰了一下万俟景侯,万俟景侯就没再说话。
过了大约五分钟,大家都沉默着,似乎都在捋顺自己的思路,重头到尾的想,到底谁是内应。
但是内应已经显而易见了,不是黎英就是皮子,不可能是其他人。
而黎英和皮子之中,最后可能的就是突然失踪,然后到现在还未出现的皮子了。
五分钟之后,黎英突然有些颓丧的开口,说:“我不知道,我现在也糊涂的厉害。但是如果皮子是内应,他为了什么?他跟着我十年,难道是十年之前就做内应了吗?”
万俟景侯说:“这件事情,从头想一想就显而易见了。”
黎英说:“怎么说?”
万俟景侯说:“还记得咱们看到的那张老照片吗,他背后写着,‘黎家弦月’。”
黎英点了点头,说:“可是我家里根本没有这个弦月,线索还是刚刚发现的,而且也不在我家里。”
万俟景侯说:“关键就在这里,有一个人,坚信你的父亲手中有一块弦月。”
温白羽迟疑的说:“难道皮子是派来试探黎英的吗?”
这一句话像一把利刃一样,插在了黎英心口上,黎英感觉自己这十年都要崩塌了。
如果真是这样,皮子就是平凯的人,也就是派过来的内应。
因为平凯坚信黎家有一块弦月,但是黎英的父亲一直在保密,临死的时候还把信息吞进了肚子里,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卡在了嗓子里。
其实黎家根本没有弦月,但是黎英的父亲出于某种原因,发现了这个弦月。
黎英伸手抹了抹自己的脸,好像特别疲惫,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摇头说:“我没发现过一点不对劲,或许是我太信任他了。”
温白羽说:“如果是这样的话,皮子也有那张地图,很可能已经交给了平凯,墓葬里真的有弦月的话,咱们必须要赶时间了。”
万俟景侯看向温白羽,说:“你身体可以吗?”
温白羽说:“已经没事了,就是刚才掉进水里有些凉。”
于先生还没有醒过来,万俟流风给他喂了一些水,于先生不发烧了,呼吸平静,看起来是睡着了,并不是昏迷着。
万俟流风的腿被打伤了,裤腿上和靴子上全是血,不过伤口已经愈合了,休息了这么一阵,站起来走路完全没问题了。
万俟流风把平先生背起来,众人准备继续赶路。
就在这个时候,万俟景侯突然说:“有声音。”
温白羽一阵紧张,说:“怎么了?”
万俟景侯打了一个手势,说:“快走,有声音,是于雅的人追上来了。”
温白羽有些着急,于雅的人竟然追上来了,他们竟然跟狗皮膏药似的,而且洞窟这么复杂,竟然追的这么快。
万俟景侯带着他们顺着水流一直往前走,温白羽体力有些跟不上了,累的直喘气。
万俟景侯说:“上来,我背你。”
温白羽摇手说:“不对,不对,咱们不能跑了。如果于雅他们已经拿到了地图,那也知道跟着水流走,咱们这么一直跑,他们会一直追的,咱们必须甩掉他们。”
万俟景侯环视了一下四周,突然说:“这边走。”
他说着,冲着旁边的洞窟跑过去,然后双手一撑,一下窜上去,直接钻进一人高处的洞窟里。
万俟景侯大长/腿,弹跳力特别好,双手一撑,瞬间钻了进去,那动作简直帅气到没边,温白羽往上爬的吃力,万俟景侯伸手拽住他,把他抱上来。
万俟流风背着于先生蹿上来,小皮背着黎英,倒是很方便,直接飞上来了。
众人挤在洞窟里,洞窟通向其他方向,但是不是他们要去的方向。
四周黑暗,他们又在高处,所以不容易被发现,于雅带着人很快赶了过来。
于雅说:“快追!刚才的石头上有记号,这个方向是对的,他们肯定顺着水流走,快追!”
温白羽听到“记号”,眼睛转了转,果然是有人跟踪他们吗,还留下了记号,难道皮子一直跟着他们?
那不可能,温白羽就算没有万俟景侯的耳力,如果真有一个人一路跟着他们,温白羽绝对会发现的。
但是于雅的话说的很确切,那个人是怎么跟着他们的?
温白羽飞快的思索着,于雅那帮人追了过去,他们等了一会儿,就准备下去。
不过这个时候,温白羽突然发现,黎英不见了,还有小皮!一下消无声息的消失了。
温白羽紧张的说:“黎英不见了?!”
万俟景侯却不见着急,说:“别急,鱼上钩了。”
他说着,让众人跟着他,没有跳下去,反而往洞窟深处走。
黎英被小皮背上来,他们藏在洞窟的深处,黎英抻着头往洞窟下面看,果然看到了于雅,他听到记号的时候,也第一瞬间想到了皮子。
就在黎英思索的时候,小皮突然动了,一把捂住黎英的嘴,黎英顿时想要挣扎,但是小皮捂得紧,背着黎英,一下就冲进洞窟深处。
黎英挣扎着,但是小皮裹得紧,把他带进洞窟深处,一下从洞窟里钻进去,前面又开阔了,小皮把黎英放在空地上。
黎英猛地爬起来,这个时候突然有人走过来,一把抓/住了他,捂住他的口鼻,说:“嘘——少爷,是我。”
黎英听到声音,猛地一颤,真是皮子。
他心里只剩下了这个念头,真是皮子……
黎英全身发颤,皮子捂住他的嘴,没有放开,另外一手指向旁边,说:“去,把于雅引开。”
小皮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立刻“嗖——”一下飞走了。
刚才黎英还在思索,有人跟踪他们,他们竟然没有发觉,到底是为什么,皮子说话的瞬间,黎英突然明白了,或许问题在小皮身上。
皮子跟着他们,距离其实并不近,但是小皮给皮子留下了信号,所以皮子一直没有跟丢过。
黎英全身发抖,使劲瞪着皮子,皮子看着他,还是像往常一样,脸色照样很冷漠,声音却并不冷漠,说:“少爷,别出声,我有话要和你说。”
黎英颤抖的厉害,似乎生气,似乎是害怕,有一种脆弱的感觉。
皮子有些不忍心,终于放开了手,就在他放手的一刹那,黎英突然双手一撑,一下从地上窜起来,猛地将皮子掀翻在地,在他腰间一摸,卸下皮子身上的枪,用手/枪抵着皮子的脑袋。
黎英瞪着他,说:“你当我是个又好骗,又手无缚鸡之力的蠢货吗?”
皮子一瞬间有些惊讶,不过很快收敛了惊讶的表情,说:“少爷荒废了将近十年,功夫依然不错。”
黎英冷笑着说:“只是不错吗?”
皮子突然严肃的说:“少爷,我有话和你说,你一定要听我的,我已经让小皮去把于雅的人引开了,他们不会再找到你,少爷你从这地方离开,不要再回来了。”
黎英说:“离开?不要再回来了?我去做什么?这里才是我的家!”
皮子说:“少爷,你听我的,不管你去哪里,之后我会去找你,不会让你受苦的,你只要不再涉足这件事情,这太危险了,墓葬不能去。”
黎英说:“为什么不能去?”
皮子暴躁的说:“平凯的人已经到了墓葬,你要是过去,就是自投罗网!”
黎英笑着说:“是吗?”
皮子说:“少爷,您相信我。”
黎英突然暴躁起来,使劲用枪顶着皮子的头,说:“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可以吗!你这个混/蛋!你再告诉我,如果不是你,平凯的人怎么找到墓葬的?!”
皮子盯着他,一句话也没说,似乎是默认了。
黎英嘴唇颤抖,眼圈顿时红了,说:“你这个混/蛋!你这个混/蛋!!那是我父亲临死咽在嗓子里的,你知道吗!你知道吗!你什么都不懂!你懂个屁!我想杀了你,我恨不得杀了你!”
黎英有些失控,猛地调转手/枪,用枪托狠狠砸了一下皮子的头,他真怕自己一下就按下了扳机。
皮子的头立刻流/血了,鲜血滑下来,下一刻却猛地翻身而起,一把将黎英按在地上。
黎英刚才情绪失控,忘记了防守,一下被皮子抽了空,躺在地上,枪也被夺走了,狠狠的喘着气,瞪着皮子。
皮子紧紧盯着他,说:“少爷,我的确什么都不懂,您的父亲有什么好?他对你,还不及我对你的千分之一好,他还给你找了一个后娘,这十年,您的日子是怎么过的?!我确实不明白亲情,那对我来说,除了痛苦没有别的。少爷,你听我说,我不姓皮,也不是什么皮子,我姓平,十年前,我父亲怀疑黎家藏了一个弦月,但是黎家的老头,临死也不说弦月在哪里,然后我的父亲,就让我假扮了背尸的人,找了一堆人来毒打我,在少爷的面前……你真善良,那时候你把我捡走了,我还有些庆幸,幸好这顿打,没有白挨……”
黎英顿时睁大了眼睛,说:“你……”
皮子是平凯的儿子……
皮子看着他,说:“跟我走吧,咱们都走,你看不出来吗,我那么喜欢你,你以为我真是为了做内应,才会跟着你十年吗?”
黎英说不出话来,他盯着皮子,浑身颤抖着,这个时候皮子突然低下头来,紧紧抱住黎英,疯狂的压住他的嘴唇,狠狠的亲吻着。
“嗬——”
皮子的手伸了进来,冰凉冰凉的,伸进黎英的衣服来。
黎英猛烈的挣扎着,这个时候皮子的动作突然顿住了,慢慢抬起头来,他的后脑被一把手/枪抵着。
万俟景侯站在他的身后,淡淡的说:“两个选项,把枪扔下,然后站起来。或者……咱们比一比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