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高台左侧的司空白一袭黑衫白发,他伸手端起了手中的茶盏,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传闻中的祝大首座,暗暗思忖着对方似乎远没有自己想象中那般枭雄之姿。
只是这人不可貌相的道理,司空白还是知晓的。
“听闻那徐寒这段时间可是给祝首座填了不少麻烦。”身为剑仙的司空白不动声色的说道。
“麻烦?跳梁小丑而已,父亲只是不愿理会,司空长老此言言过其实了。”还不待祝贤回应,坐在台下的祝龙起便站起了身子,反驳道。
“剑龙关上五万雄兵,大黄城城头十万强弓...若是徐寒都算得跳梁小丑,那恐怕再做诸位连蝼蚁都算不上了吧。”这将对将,卒对卒,祝龙起不知体统反驳了司空白,司空白却不会去与他见识,或者说,不屑与之见识。
而那台下的紫袍少年便在那时很是会意的站起了身子,一摆衣袖,笑着言道。
这方才坐下来论事的双方也因为两个后辈的针锋相对,瞬息将场上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
“宋公子是吧?早就听闻过你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气度非凡,颇有司空仙人之风。”这时一位身材魁梧的老者腰挎长刀的男子,忽的站起身子,朝着那紫袍少年拱了拱手。此人却是那祝龙起的师尊,幽州通天门掌教,紫煌刀圣孙不渡!
他既然收了祝龙起入师门,那们长夜司的兴衰自然便与通天门早已连在了一起。此刻出言,自然也就得向着长夜司。
“宋公子所言自然不错,但须知祝大人,不是奈何不了那徐寒,只是在等待时机,如今他如何翻江覆雨都无甚大碍,但苍龙军重建完成之时,便是天策府覆灭之日!”
“阁下此言差矣。”只是他话音方才落下, 那紫袍少年身旁,便有一位面色肃然的中年男子站起了身子。此人唤作夏正言,乃是冀州月湖洞洞主,也是夏紫川的父亲,当然自然也就是那位紫袍少年的岳丈大人。
“苍龙军想要重建当然简单,但想要应付大夏的铁骑,应付各州郡藩王州牧,这样的苍龙军可不是随便拉起一群人马便可做到的。那位徐府主,恐怕并没有阁下说得这么好对付吧?”
“甚至这段时日坊间还有谣传,说那位徐府主可是先帝遗子,根红苗正的皇族之后。”
在座的诸人哪一个不是或江湖或朝堂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心思自然也缜密得多。
之所以围绕着一个徐寒争得面红耳赤,说到底便是双方的相互试探。
一方想要展示自己的实力,说明徐寒的无关紧要,而一方则想要通过徐寒来表明自己的价值。
“好了。”就在双方争得不可开交之时,那高台上的祝贤终于是出声言道,顿时场上诸人皆收声不语,显然这位祝首座在他们心中威信无论是身处何方都足以让他们忌惮。
“青衣,出来说一说这几日你得到的情报吧。”他侧头看向人群中一位一直坐在一旁静默不语的美艳青衣女子,如此言道。
那女子闻言,微微颔首,便盈盈站起了身子。
她生得极为漂亮,虽是冬日却穿着一袭薄薄的轻纱,那凹凸有致的傲的身段在那轻纱之下可谓若隐若现,煞是勾人心魄。
可在场诸人却并无一人敢去欣赏这迷人的风景,他们知道,这妖艳的女子,唤作冉青衣,是长夜司四部之一白凤部的御使,能执掌四部,任何一人都是足以让天下人畏惧的存在,更何况这位冉青衣素来便已神秘著称,曾不乏有人想要弄清这位女子的底细,可最后都以各种原因莫名的死在了某处,这无疑给这位白凤部的御使平添了一份神秘色彩。
“徐寒此人来历不明,是否是当年先帝的皇子虽有一些证据指向,但却并无法确认,相比于这一点,我觉得诸位还是要弄明白我们聚于此处究竟所谓何事。”那冉青衣却是颇有巾帼不让须眉之姿,她环视周围,轻声言道,态度从容,不卑不亢。
而此言一落,在场诸人都纷纷脸色一变。
“冉御使所言,老夫自然清楚。”那位高台上的司空白也在那时抚须眯眼言道,“只是泰元帝无论如何倒行逆施,毕竟是大周的皇帝,自有国运龙气相护,杀他并非易事。”
“杀他自然不易,不然何须司空长老大驾于此。”冉青衣抿嘴一笑,端是风情万种,摄人心神。
“愧对诸位看重,但没有刑天剑,就是老夫也破不了那国运龙气。”司空白故作苦恼的摇了摇头。
“是吗?”冉青衣闻言,眉头一挑,“那可正好,我门下斥候这几日便寻到了些许关于那把神剑的下落。”
“什么?”司空白的身子豁然站了起来,什么仙人风范,在那时被他尽数抛诸脑后,他直直的看着冉青衣,一字一顿问道:“剑在何处!?”
“天策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