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会骗我,只是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比谁都清楚。”宇文洛并没有迁怒的意思,反倒是脸上自始至终都带着浓郁的笑意。“所以从一开始,夫子都没有打算让我真正的坐稳这皇位。他们一直藏着那真龙,我也好、徐寒也好都是摆在明面上的幌子,对吗?”
“夫子高深莫测,老朽不敢妄下定论...”老人再次沉声言道,态度依然恭敬无比。
老人这般模样,让好不容易提起兴致的宇文洛有些意兴阑珊,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真龙、皇权、天命...算来算去,却只是弃子...”
“若是当年父王不沉迷那半妖之法,何至于招来沧海流?我又何至于如此?没有这些,或许我应该与宇文阳那孩子一般,做了一个无忧无虑的藩王...快活一生...”
“陛下,身在帝王家,哪能无忧无虑,宇王殿下看似快活,这些年又何尝不是如履薄冰...”老人的声音在那时变得柔和了起来,像极了在规劝自家孩童的长辈。“至少,陛下的命,曾经握在过自己手里...输赢自负,总好过一个旁观看客,只能随波逐流吧...”
宇文洛听闻此言,脸上的笑意终是散去,化作了一抹淡淡的愁然,他叹道:“是啊,寡人命一直都在自己手中,至少我有过赢的机会...”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看向老人,问道:“对了,宇文阳现在...”
似乎早已知道宇文洛会有此问,老人根本不待他说完这个问题,便轻声言道:“祝贤想要的是大周的天下,他岂会放过任何可能的威胁,如今除了那位被藏得好好的真龙,宇文皇族便只剩下陛下与老臣二人...”
男人脸上的愁然又重了几分。
“是吗?”他轻声言道。
未央殿再次静默了下来,而殿外却在那时传来一阵嘈杂,随即一声宛如天音的声音忽的响起。
“玲珑阁司空白。”
“为平天愤,为救苍生。”
“请陛下龙驭上宾!”
宇文洛闻言,脸上再次荡开了笑意,他于那座高高在上的龙椅上站起了身子,然后极为悉心的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衫,整个过程他做得很是细致。
作为帝王,即使是死也应该有自己尊严,他这样想着再次看向身旁的老人。
“爱卿,天色不早了,你也该回去歇息了。”宇文洛淡淡的言道,脸上冷峻的神色看不出半点将死之人因有畏惧与惶恐。
那老人闻言也站起了身子,他再次恭恭敬敬的朝着男人一拜。
“大周皇族,唯有陛下与臣二人,陛下最后一段路,还是让老臣送送吧。”
宇文洛在那时沉吟了一小会,最后终是点了点头,“也好。”
他如此说罢,便迈出了步子,走向了未央殿的门口,而嘴角却在那时微微扬起。
他轻声呢喃道。
“沧海流...”
“穆玉山...”
“朕输掉的局,你们也得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