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殿门前,她看了看诚惶诚恐立在门前的内侍,轻言问道。
那年轻的太监见着了阎燕燕就好似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赶忙上前言道:“是啊,皇后娘娘,菜都热了三次了陛下还是不肯吃,你说这要是饿出个好歹,贱奴怎么担当得起?”
“好了,这里有我在,你退下吧。” 阎燕燕笑着言道,从那太监身后的奴仆手中接过了腾腾的饭菜,这才走入长乐宫中。
那里的高台之上,生得一头白发的帝王正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陛下。”直到阎燕燕脚步轻盈的走到他的跟前,将那饭菜放到案台上,嘴里轻唤一声,陈玄机方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是皇后啊。”
在看清来者模样之后,他的脸上挤出一抹笑意,如此言道。
“陛下。”阎燕燕娇责的看了他一眼,将饭菜中的一碗肉羹拿起,放到了他的跟前:“臣妾与陛下说过多少次了,无论多忙,这该吃饭的时候,怎么也得抽出时间,吃上一些,否则若是累坏了身子,那陈国百姓当依仗谁来主持大局呢?”
本来脸上还带着些许笑意的陈玄机在听闻此言之后,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他沉着声音言道:“这陈国有无我陈玄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那位蒙王爷,不就好了吗?”
见此状,阎燕燕也脸色一暗,放下了手中的肉羹,神情沮丧的言道:“今日朝堂之事,臣妾也有所耳闻。蒙王爷的行径着实有失体面,但越是如此,陛下就越得爱惜身子。陛下本就天资卓绝,登临仙境只是迟早的问题。那木刻如今虽然权势滔天,但毕竟已经年过半百,他还能有多少时日可活?”
“陛下要做的只是安心等待,等到你修成仙人,又或者蒙克老死,届时这陈国不还是陛下的陈国。”
只是这本是好意的一番劝解之言,换来的却是陈玄机的一声冷哼:“哼!”
“只恐怕,我等不到那日,就先死在了我这个好舅舅的刀下。”
“陛下这是何话?陛下乃是天命之子,百姓翘首以望,文武心之所归,那蒙克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伤陛下一根毫毛!”
“他不仅敢动,而且....”陈玄机脸上的神情愈发的幽深,他咬着牙,用一种近乎沙哑的语调言道:“他已经这么做了!”
“嗯?陛下这时何意?”阎燕燕脸色一变,嘴里如此问道。
“陈偃的兄长用命换来了大夏已经开始调兵遣将,准备再次兵临长武关的消息,而这个消息他蒙克早就知晓却隐瞒不报...你以为他存的什么心思?”陈玄机似笑非笑的转头看向阎燕燕。
当然他并未期望阎燕燕回答这个问题,在说完这话之后他微微一顿便言道:“如今陈国境内还有握在我皇族手中的兵马便就是那长武关上,由龙固国所带领的三万守军。他隐瞒此事不报,想的便是将那害死奉兴王的戏码故技重施,再来演上一遭。让不知情况的龙固国战死长武关,而后他再领着他手下的虎狼骑迎战大夏兵马,这驱虎吞狼之计,他蒙克当真是用得炉火纯青。”
“只要带到龙固国一死,这大陈境内便再无任何寡人可用之兵,届时寡人这个皇帝,是留是废,还不是他蒙克一句话的事情。”
说着这些的陈玄机,眉宇间的煞气愈发浓重,他的牙齿被咬得咯咯作响,一抹猩红之色漫上双眸,此刻的他,看上去再无了当年,那玲珑阁大弟子卓绝风姿,反倒像极了一头被逼得穷途末路,退无可退的恶狼。
阎燕燕心思聪慧,在陈玄机说到一半的时候,她便领悟到了其中暗藏的杀机。
“那陛下准备如何做?”阎燕燕皱着眉头问道。
听闻此言的陈玄机脸上的煞气忽然尽数消退,他换上了一脸柔情,伸手将阎燕燕那双洁白如玉的手握在了手中,轻声言道:“寡人现在能够依靠的就只有你啦。”
阎燕燕一愣,很快便醒悟过来,她朝着陈玄机一拱手,便言道:“陛下莫要担心,臣妾现在就出宫去寻父亲,想来以父亲的手段,必然能想到办法,为陛下集结出一支百战之师!”
听闻此言的陈玄机展颜一笑:“那便辛苦皇后了。”
阎燕燕摇了摇头:“能为陛下分忧乃是燕燕的荣幸。”
说罢此言,她转过身子便要离去,可就在这时陈寻机却忽的将之唤住:“皇后且帮我传一道密旨,宣陈偃晚些时候避开耳目,入宫见我。”
听闻此言的阎燕燕微微一愣,但很快还是点了点头,这才形色匆匆离去。
待到阎燕燕走远,那长乐宫中,一头白发的陈玄机靠坐在那金色龙椅上,他伸手抚摸着扶手上那金色的龙头,脸上的神色一阵变幻,最后阴沉目光,喃喃言道:“驱虎吞狼...”
“舅舅你教侄儿的好手段,侄儿就只有好生受用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