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入口……”
她正说着,厢房里传来果慧师傅柔和不失严肃的声音:“是谁在外面?”
那尼姑立刻打住了话题,恭敬地道:“是傅家的九小姐。听说师叔被人打伤了,特意过来探望。”
话音未落,门“吱呀”一声开了,果慧师傅出现在门口。
“原来是九小姐!”她神色和蔼,却难掩眉宇间的担忧,“师妹只是被人打晕了,没什么大碍,已经醒过来了。”她说着,请傅庭筠进了屋。
傅庭筠听到一声声的舒气声——那些等在屋檐下的尼姑都松了口气。
她也跟着松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隐隐约约有些欢喜。
屋里没有别人,果智师傅正如果慧师傅所说,已经醒过来,正靠在罗汉床头的大迎枕上摸脑袋。
果慧师傅解释道:“她被人一棍子打在了脑袋上。”
果智师傅已朝傅庭筠打招呼:“九小姐来了!”说着,就要起身。
“快躺下歇了,快躺下歇下!”傅庭筠上前阻止,“养伤是大!师傅要是这么客气,我看我还是走了算了!”
果慧师傅听了道:“九小姐是个直爽人,你就不用拘礼了——你的伤,最好别乱动!”最后一个句,却是说给傅庭筠听的。说到底,还是怕傅庭筠觉得果智失了礼数。
果智师傅没再坚持,告了声罪,依旧靠在了大迎枕上。
小尼姑奉了茶上来。
听到动静的陈妈妈也赶了过来。
大家客套一番,分主次坐下,果慧师傅神色一正,肃然地道:“自从上次厨房里失窃,我和师妹就留了心,常带着几个徒弟在庵堂里巡视。今天也是巧,师妹本已巡视完了,想着这些日子天气干燥,大雄宝殿还点着几盏长明灯,有些不放心,想进去看看,谁知道一进去就看见十来个衣衫褴褛的汉子从韦陀像的香案下面钻了出来。师妹知道不妙,刚想跑出去喊人,被放哨的人从身后打了一棍子,人立刻昏了过去,地窖里的粮食也被偷走了一大半。”她说着,望向了陈妈妈,“我看,还是报官吧!”
“报官!”傅庭筠和陈妈妈俱是一愣。
“对,报官!”果慧师傅表情凝重,“上次厨房已被盗过一次了,这次的盗贼多半和上次是一伙的,就算不是一伙的,也定有些关系。要不然,不会对庵里的情况这样熟悉了解了。而且一来就是十几个人,多半是流民。被他们盯上了,就如同惹了蝗虫,不把碧云庵能吃的东西扫个精光,他们是不会善罢干休的。肯定会再来。碧云庵地处偏僻,万一……连个救援的人都没有,要是府上的人有个闪失,我可是万死难辞其咎啊!”
傅庭筠是希望果慧师傅能报官。这样一来,傅家就不得不把她接回去。
她没有做声。
陈妈妈显得很犹豫,好一会才道:“我看,这件事还是商量商量我们家大老爷为好!就是要报官,也要跟大老爷禀一声才是。”
“这样也好。”果慧师傅想了想,道,“正好求大老爷布施些米面给我们——城里的粮铺都说没粮了,如今拿着钱也买不到粮食了。”朝着陈妈妈行了个手礼,“那就有劳陈妈妈禀一声了。”
“师傅的话我一定带到!”陈妈妈问了问果智师傅的伤,闲坐了会,起身告辞:“趁着天色还早,我安排人回去说一声。”
傅庭筠见了,也跟着告辞:“果智师傅的伤既然要静养,我也不打扰了。等你好些了我再来看你。”
果智师傅说了些多谢的话,果慧师傅送两人出了院子,回了屋。
屋里,小尼姑正要收拾茶盅。
果智师傅打发小尼姑下去,问果慧师傅:“师姐,您借着粮食被偷让我装做被流民打伤,还要报官,您是想赶傅家的人走吗?”
果慧点头,慈善面孔冷了下来,显得有些冷峻:“你还没有看出来吗?傅家是要借着我们庵堂行事呢!”
五房的姑娘被大房人看管着,怎么会看不出来?
果智师傅迟疑道:“我们毕竟受傅家供养这些年……未免有些不妥!”
果慧师傅嘴角微翕,想说什么,有人叩门:“果慧师傅,我是陈妈妈!”
算算时间,她应该是和九小姐分手就又转了过来。
她来干什么?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
果慧师傅去开了门。
“庵主,”陈妈妈和果慧师傅在内室说话,“今天已是七月初二吧?前些日子我们家大太太就曾让人带信过来,七月初四以前我们一定回府。最多还等两天。我看,庵主不如再等两天!”
回府!
怎么个回法?
是大家一起回去?
或者只是陈妈妈带了几个人回去?
屋里沉静如一潭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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