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太晃悠了几下,一手拄拐一手扶墙,不管心里怎么想,坚持嘴硬,“好宽的路偏要堵在中间,好狗还知道不挡道,滚滚滚,别来打扰我乖孙!”
范思达憋出一副憨厚的嗓音,“老太太你也太不讲道理!”
陈老太翻个白眼儿,她在家里未发迹的时候就是个有名的悍妇,现在儿子有了财就有了势,两个莫名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土鳖,有什么资格说道理。
于是拐棍猛往医院走道里的椅子上狠狠敲了几下,当当作响,“道理?呵!有本事的才有资格讲道理!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就你们这样拜祖坟都没脸的鳖孙样儿,跟我要什么道理?!”
卧槽!这个老太简直就是我们派往敌方的卧底!嘤嘤嘤,老天真是厚待我们!
叶昌和范思达对视一眼,两个人几乎都绷不住脸上的表情。
旁边的医生护士也是一副惊呆的样子,表情比刚才无辜被骂还要精彩。
要知道,c市虽然不到帝都那样掉一块广告牌就能砸到两个官员的程度,但是毕竟是东部经济中心,沿海港口,人口密集的国际大都市,有权有势有财的人一抓一大把。
这家好歹是全国知名的大医院,医生护士们什么人没见过,不论你多牛逼,都躲不过生老病死不是?还真没见过几个当中这么嚣张的。
范思达一副被气疯的样子,握紧拳头上前一步,“你当你是皇帝老子,呵呵~我就……”
后面的话被叶昌打断,一把拽住他的胳膊,“行了行了,跟一个老糊涂的老太太有什么好讲的,我们也不说情理了,回去直接上诉吧。”说着就拉他后退。
几个医生护士见势不妙,也赶紧麻溜走人。
陈老太本来在范思达上前的时候乍然往后退了一步,毕竟是个高状的年轻男人生气,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等到他被叶昌拉走,被逼迫的羞耻感让陈老太的怒火更上一层楼,倚老卖老没人敢惹的跋扈脾气占了上风,她挥舞着拐棍十分敏捷地蹦上前一步要追打两人,一挥打空。
之后赶不上两人身高腿长,老太愤而张嘴,蹦出一连串闻着捂脸听者撞墙的污言秽语,词语天南地北横贯东西,根本就是华国各地骂人集锦,“妈了个巴子的小赤佬&&**((¥%¥%%……你娘的b屙出来的熊玩意儿##¥%%&*&*个驴日滴混球……”
走出十步之外的叶昌和范思达同时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范思达握了握拳头抬了一下,又放下,两人都没有说什么快步离开了。
陈老太给范思达那一眼看的卡壳了,沾过人命的人气势一放足够吓得胆小的人腿软。陈老太更惨,她年纪太大括约肌失灵,直接失禁了!
卧槽,这不得了了!
大庭广众之下!虽然方圆几米内无人,但是icu外走廊的另一头可开着呢,刚才那样的叫嚣早有病人家属来看热闹。
虽然摄于她刚才骂人的威力没人敢靠近,但是一个成年人,众目睽睽之下尿失禁,就算人家离你五十米,第一反应也是捂脸!
陈老太嗓子眼儿里的脏话憋回去之后,感觉到那一股热流,轰隆一下子就懵了,年老之后虽然有这个毛病,但是从来没有这么汹涌过!
站在五步之外的保姆照顾她好几年,眼尖地看到陈老太宽松的长裤上面隐隐渗出一道深色的水迹,脚底下滴啦啦的水滴出来,老年人本来就有的*气息里多了股尿骚……
这保姆也算忠心,第一反应跳过去挡在老太和走廊另一头的人中间,紧张的直结巴,“陈奶奶,咱、咱们咋办?赶紧、回、回家吗?”她不敢说老太你尿裤子了,怎么回家啊?
陈老太彪悍一辈子,与人争执不落下风,很快找回了神智,劈头就骂保姆,“你瞎啊,我这个样子怎么走?打电话叫人来给我送衣服!”
出医院去车库总要走过前头那些人群,中间要路过熙熙攘攘的门诊收费大厅,穿着一条尿湿的裤子,不如去死!
保姆被她骂习惯了,哆哆嗦嗦扶她坐下,从随身背包里拿出一条毛巾,支着手不知道要干什么,被陈老太用拐棍点了一下子才手忙脚乱翻包袱拿电话。
陈老太不会用手机啊,看着保姆打电话,跟家里的另一个老阿姨说【给陈奶奶收拾一套衣服来替换,老奶奶碰洒了水弄湿了衣服】,满意地点点头,讨厌的儿媳妇也在家,叫她听到自己尿裤子丢大人了!
叶昌和范思达并没有离开医院,从走廊出去之后拽了个刚才一起逃出来的小护士,叶昌一把摘了眼镜,抹抹脸换一张精英表情去忽悠小姑娘,“就占用您五分钟!就五分钟!我就问问icu里头那小年轻的情况。”
小护士虽然被他一身雅痞讼棍气息闪的脸一热,仍旧很有职业道德的,“你不是家属,我不能告诉你的,快闪开闪开,五分钟够我给人扎个针了。”
忙得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刚才陈老太一定揪着大家骂了半小时,好多别的病人等着呢!
叶昌随着他移动,双手合十努力说服,“不是我要耽误事儿,我兄弟小一百万的车啊,整个后头都撞瘪了,简直就是捡回一条命。要是肇事司机无辜也就算了,分明他全责,我们损失这么多得找赔偿啊!我就问问,他情况好的话,他家属情绪好我们也好说话不是?”
小护士坚持不说,蹭蹭几步去输液室干活去了。
但是周围的病人家属围观的高兴啊,尤其是刚才叶昌那语调清晰的几个关键词【一百来万啊】【捡回一条命啊】【里头那个全责啊】,生病时候情绪低落,排号极度需要耐心,这个时候听见一个比自己更惨的!
简直心灵都得到了拯救!
还有刚才探头去icu走廊围观的,这会儿就七嘴八舌议论起来,有人就热心的很,“我刚去那边探望人了,小伙子你要赔偿赶紧的,听说不怎么好?”
“哦哦~”叶昌蹭一下跳过去,“这位大姐怎么知道?”
“我姐妹的长辈住里头,我刚探望出来呢,聊了一会儿,”大姐也是一副刻薄脸,肥短的手指朝空中一戳,“你是不是问那个家里特别有钱,仗势欺人飙车重伤的小年轻?”
“对对对,”范思达都不装结巴了,口齿伶俐的很,“我兄弟被他从后头追尾,幸亏我们是个大越野,后头整个撞瘪了,找不到人赔偿呢。”
哎呦这可是大八卦,周围人齐齐惊呼,“啊,你朋友没事儿吧?”
“捡回一条命,就有些撞伤擦伤,这不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么?”叶昌耸肩探手,“本来我们想安慰自己,遭这样的大事故人没事儿就太好了,但是毕竟车也很贵啊,小老百姓亏不起!”
“你朋友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就是,里头那个自作孽不可活!”
“这些有钱人哦~”
刻薄脸的大姐翘个肥壮的兰花指,“这要是我儿子,早打断他的腿!”
范思达摇头苦笑,做出一副讲秘密的样子,“那你可不一定治得住,听说里头那个是嗑药疯起来才飞车,唉~”
嗑药、豪门、飙车、伤人,这一小撮围观群众获得了足够的信息,心满意足了,够回去讲大半年的。
叶昌跟范思达一脸苦逼样溜达出大厅,还是没有离开,绕到icu楼上走廊的同样位置,连接到信号之后用无线控制关掉了一个小设备。
另一边,裴佳木带着在屋子里探险完毕的宝宝尝试去摸摸因为太阳下山跑出来的狗狗们。
车海弄了一排大盆,弄一个秤,给每只狗添一到两斤狗粮,又煮了一锅白煮蛋、几块鲜牛肉,告诉宝宝每只喂一个蛋一小块肉。
宝宝兴致勃勃地学了看秤,裴佳木陪她一起剥鸡蛋,温柔鼓励她,“一会儿你亲自喂好不好?”
宝宝小手还捧不过一个蛋,磕磕绊绊地剥,看了看纱门外一排埋头摇尾吃东西的狗狗,刚才雪白的那只抬了一下头,大嘴翘翘地好像在向自己笑,就点点头,“好哒~”
裴佳木剥了五个,喂给她一个蛋黄,自己吃掉蛋清,然后扶着她的手剥了两个,然后端着盘子站起来,“走。”
宝宝自己推开纱门出去,贴着他的裤边一步一步走进一排狗狗,快吃干净的狗狗闻到煮蛋的味道,一只只抬头站直,兴奋的爪子刨地就要扑过来的样子。
车海站在旁边喝一声,“都站住!”
金毛和牧羊犬乖乖站住,阿拉斯加立起来想往前扑,萨摩亚原地打转。
宝宝一下子抱住裴佳木的腿躲到他后面,露出一个小脑袋。
裴佳木哈哈笑,摸摸他的脑袋,冲屋里喊,“季童出来帮忙?”
季童举着电话出来,看了看院子里的情形,几句挂了电话,过来按住两只狗,“车海你抱住另外两个,把金毛放给宝宝。”
家里这只牧羊犬已经四岁多,非常聪明乖巧,算是所有狗里性格最温顺的。
裴佳木把每个狗食盆里丢一块肉一个蛋,安抚了那几只,让宝宝拿着最后一块,握住她的小胳膊,“这样举给它。”
牧羊犬本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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