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秦叶心怡注意到了宁秦勤的眼光,自然也看到了对面儿子侍候连翘的一幕,心中不由冷哼一声。
连翘虽然在吃东西,但多年的警觉仍旧感觉到了宁秦勤看她的眼神,所以,她在又吃了一块虾肉后,对秦琛说:“我去趟洗手间。”
“我陪你。”
“不用。”如果她估计得不错,宁秦勤应该有话和她说。
连翘在洗手间洗了手后,静静的等。果然,不一时,宁秦勤推门走了进来。
连翘咧嘴一笑,“姑姑,巧。”
“巧啊,连翘。”
呵呵,你不就是专门来找我的咩?连翘装糊涂,说:“我已经好了,就不等姑姑了。”
“连翘。”
本走到门口的连翘回头,笑问:“姑姑,有事?要我陪着?”
“连翘。”说话间,宁秦勤走到连翘面前站定。
“姑姑有何吩咐?”
“首先,我要感谢你五年前没有流掉不悔,为秦府生了这么可爱讨巧的一个小丫头。”
“姑姑过讲了,生下不悔不是我一人的功劳,还有秦琛。”若没有那份藏在骨子中深深的爱,她有可能就真流掉不悔了。
“连翘,我想问你,秦琛做为一家之主,在家宴上却那般的侍候你,你心里怎么想?”
“侍候?”
“鱼肉替你挑刺,排骨替你剔骨,虾肉替你剥壳……如此,种种。”
连翘‘哦’了一声,笑得颇是邪气,说:“姑姑说的是这些啊。我能怎么想?当然是幸福无限啊。”
眼见宁秦勤的眉一拧,连翘故意俏皮的说:“看秦琛这般待我,姑姑是不是想起姑父了?是不是在这种家宴上姑父也会如秦琛这般细心、贴心的待姑姑?”
宁秦勤一愣,接着心中泛起酸涩。
年青时,确实如此。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当他们都为自己的政途奔走的时候,所有的所有都成了过往云烟。最要命的是他们没有孩子,没有一个可以维持夫妻间感情温度的孩子。所以,他们的婚姻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有些凉,且越来越凉。
“连翘,我问你这些事只是想提醒你。私下,琛儿怎么宠你都无所谓。但在公众场合,你应该顾及一下琛儿的身份,予他一些颜面。”
连翘皱眉,“颜面?”
“琛儿是男人。”
连翘恍然大悟,“姑姑的意思是做为女人的我应该以男人为尊?可是姑姑,如果我没有记错,姑姑可是铁娘子,是提倡男女平等的功勋人物。怎么现在倒劝我以男为尊?”
“你……我只是适当的提醒你,注意一下琛儿的颜面。大庭广众之下的,像那种剔骨、挑刺、剥虾的事就不要让他动手,免得以后琛儿在男人的场合中被人开玩笑,有损威严。”
“威严?嗯,好的姑姑,我明白了。等会子我立马去给秦琛剔骨、挑刺、剥虾。让所有的人都看到是我在侍候他。”
当然听得出连翘语气中的戏谑和不以为意,宁秦勤拧眉,“连翘。”
连翘脸上又泛起邪气的笑,双手环胸靠在一旁的洗漱台上,说:“姑姑,你来洗手间应该不只是说我和秦琛那什么到底是谁该侍候谁的事的吧。应该还有别的教诲,说吧,我听着。”
讶异于连翘的聪明,宁秦勤脸上露出难得的赞赏,说:“很好,我们明人不说暗话。”
“洗耳恭听。”
“我希望你离开琛儿。”
“为什么?”
“因为你配不上琛儿。”
“配不上?”
连翘‘嘁’的一声,摇头笑道:“为了迎接姑姑的归来,昨天江州各大传媒无一不是大幅刊载姑姑说的什么门当户对要不得,众生平等的言论,怎么今天姑姑就要推翻你昨天的言论?”
宁秦勤也不恼,说:“我说的不是家世上的配不上,而是人品上的配不上。”
“哦?”
“你坐过牢,配不上琛儿了。”
不再靠在洗漱台上,连翘缓缓的站正,定定的看着宁秦勤。
宁秦勤从政数十年,气势不输连翘,亦定定的看着连翘。
“一来,你人品已不配站在琛儿身边。二来,我问你,你能为我秦府带来什么好处?”
“姑姑,这世上,只有一个秦琛。”
连翘虽然答非所问,但宁秦勤在政坛滚过几滚的人,为人晶莹剔透,当然知道连翘有下文。于是,她不动声色的问:“所以?”
“所以哪怕这个世上所有的人都觉得我不配站在秦琛身边。但只要秦琛一人觉得配,就足够了。”
闻言,宁秦勤脸有动容。
因为秦叶心怡,所以宁秦勤对连翘也喜欢不起来。
可以说,如果不是这种先见为主的不喜欢,今天看着这样倔强的、不卑不亢的女孩,她倒会心生喜爱。
可惜的是,这女孩的母亲是柳惜弱,而且这女孩五年前害得老公差点被人踢出议会……
宁秦勤思绪间,只听连翘问:“还有,姑姑,你希望我为秦府带来什么好处呢?”
宁秦勤环手于胸,学着连翘靠在洗漱台,说:“正因为不知道,所以我才问你。因为我知道的是琛儿将你宠上天,知道的是琛儿为你花费不匪。可你呢,五年前,你差点便害得整个秦府、秦氏倒台。你只问问你自己,过去给秦府带来过什么好处没?又打算在将来为秦府带来什么样的好处?”
连翘眉微皱,是啊,五年前,她的一个冲动,完全没有顾及任何后果,这是她今生唯一的错,她认!
但她,不是将过去看得非常重的人。
她只看重现在、将来。
她宁肯用现在、将来弥补过去的不足,也不会后悔的沉浸于过去。
于是,她笑看着宁秦勤,说:“过去,我确实没为秦府带来任何好处。但将来,我为秦府带来的唯一好处就是……可以和秦琛风雨同舟。”
闻言,宁秦勤再度一愣,定定的看着连翘。
“我的好处就是,以后,秦琛高兴的时候,我可以和他一起喝个酒庆贺。秦琛痛苦的时候,我也可以和他一起喝个酒解忧。我即是秦琛的解语花,亦是秦琛最大的精神支柱。姑姑,您说,这个好处大不大?”
连翘走了后,宁秦勤仍旧呆呆的站在洗手间中。曾经年青时,她也说过要和他‘风雨同舟’,而他亦说过她是他的‘精神支柱’。
可现在呢……
是什么改变了他们两个?
难道仅仅只是没有孩子的原因?
宁秦勤拉开洗手间的门的时候,便看到一道挺拔的身影站在走廊前方。
“琛儿。”
“姑姑。”
这个优秀的侄儿,眼睛亮晶晶的,犹如天上那最灿烂的星子。但他的眸亦是漆黑漆黑的,犹如那最深沉的黑洞,让你看不清它内里到底蕴藏着些什么。
静,静得可怕。
哪怕见惯风浪的宁秦勤,此时居然也感受到了些许寒意。
秦琛迈着沉稳的步子来到宁秦勤的面前站定,说:“其实,匪匪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没说。”
连翘才走不久,定不是连翘告诉他的,他应该听到了她们的谈话,所以才在这里等她。他是有多关心在乎那个连翘,才会无时不刻的跟随着?
宁秦勤心中百转千回,看着秦琛,只听他说:“匪匪之于秦府而言,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那就是……她是我的命,秦府家主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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