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喜悦的表情。
转念一想,她便猜测这很可能是杜飞云那位“师父”所教授的,连忙抓住杜飞云的手臂说道:“飞云,这是不是你师父教授你的?难道你师父能够治好你外婆的病?”
“一定是这样的,你那师父肯定是世外高人,很可能有办法治好你外婆的病!”
心生绝望的人,看到一丝曙光时,心绪难免会激动,而且会找借口让自己信服,给自己希望。杜氏现在的心态和表情,便是如此。
既然母亲如此认为,杜飞云也不反驳,毕竟其中原因无法解释,只好含笑点头默认。
见杜飞云点头默认,杜氏脸上喜悦更甚,苍白的面孔也焕发出一丝神采,急切抓住杜飞云双臂说道:“那事不宜迟,飞云你赶紧去找你师父吧,去拜求一下他老人家,让他出手救治你外婆!”
“这……”杜飞云有些犹豫,脸上挂着不情愿的表情,毕竟他非常讨厌柳家,根本不想踏足柳家大门半步。
一见到他这幅表情,杜氏顿时心中明白过来,连忙开口宽慰道:“飞云,为娘知道你不愿踏足柳家大门。但是,你外婆现在性命攸关,你就看在为娘的份上,去求你师父出手医治吧。实在不行的话,你可以不去,让你师父去揭榜,然后拿着求药榜进柳家就是了。”
见母亲如此苦苦哀求,杜飞云也不难体会其中孺慕之情,思虑再三,最终只得点点头答应。
所谓的师父自然是子虚乌有的,即便是揭榜去柳家,也只有他出手医治。尽管他非常不愿踏进柳家,但是又不忍让母亲失望,也不愿让柳老太君这么一位慈悲的老者忍受痛苦甚至丧命,最终只得答应。
见杜飞云点头答应,杜氏这才如释重负,在心中暗暗祈祷着杜飞云的“师父”真的有高深手段,能让母亲的病也能尽快好起来。
吃过晚饭之后,杜飞云便趁着夜色出门离开,杜氏自然以为他是去找师父求助,殊不知杜飞云这是去暗中调查打听情况。虽然他已将事情猜测到八九不离十,但是为了保证不出差池,他还是决定亲自探查一番再做决定。
……………………
澜沧镇,乃是千江城领域内一处极偏远的小镇,身处群山掩映之中。镇中只有六百余户人家,且多是渔夫与猎户,大多数人家都很是清贫。
横穿澜沧镇而过的是一条白石河,河水清澈,河面宽广,且足有两丈深。这条河的源头便是阆石山中的群峰,途径白石镇,淌过上百里山峰,穿过澜沧镇,流向下游。
白石河旁边,有一座座低矮的民宅,皆是以木板和树干搭建,简陋而质朴。其中一个低矮的木屋中,正有熠熠的灯光亮着,阵阵鱼香味随着柔和的夜风飘散出来。
一个身着布衣钗裙的朴实中年妇人正拿着粗糙的黑色海碗,将火炉上煨着的鱼汤倒入其中。妇人端着那半碗冒着香气的乳白色鱼汤来到床前,用勺子轻轻搅拌的同时,还吹着凉气,让鱼汤尽快变凉。
头上缠着麻布做头饰的中年老汉显然是这个家的男主人,他将手中的水烟筒放下,将床上躺着的一个年轻人扶起来。妇人舀起一小勺鱼汤,吹凉之后,递到那年轻人紧抿的嘴唇前,一点一点地喂下去。
“老头子,你说这后生咋还不醒来?从咱们捞起他时就一直昏迷着,到现在都好几天了,也没点醒来的迹象,这事太怪了。”
终于喂完了鱼汤,那妇人放下海碗,一边在腰间布裙上擦着手,一边疑惑地跟中年汉子说道。
瘦削的中年汉子吧嗒吧嗒抽了两口水烟,浑浊的眼睛微微眯起,轻声说道:“这个后生很不简单,不单仪表堂堂,身上那紫色锦缎一看就很名贵,显然是富家子弟。而且,在冰冷的河水里漂了那么久还有一口气在,他肯定不是普通人。”
顿了顿,中年汉子又接着说道:“这白石河向上一百里,就只有白石镇,想来,这个后生很可能是白石镇哪个富庶人家的少爷。”
听到中年汉子这么一说,妇人的眼中顿时闪出一丝精光,走到汉子跟前,压低声音说道:“那咱们救了这个少爷一命,等他醒来之后,肯定要送上厚礼感谢我们吧?以他富家子弟的身份,送我们几十两银子做谢礼,肯定很简单吧?”
闻言,中年汉子眉头一挑,瞥了妇人一眼,非但没有露出笑意,脸色却愈发凝重。
“救人是应该的,哪能计较回报,谢礼不谢礼的先不说,只希望不要惹祸上身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