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于是李真一刀切了下去。一层肌肉连着金属残渣被斩下来,鲜血立即汩汩涌出。他连忙取出止血剂扎进了应决然的大腿,又用泡沫修复剂将一大片伤口裹了个严严实实。
但他都不清楚……自己做的这些还有没有用。
关心愿的尸体就落在不远处,双目圆瞪,似乎死不瞑目。他用自己的一条命为大家争取了一秒钟的打击时间,然而这一秒钟……也仅仅是在亚当的身上造成了大片看似可怖的伤口而已。眼下它已经重新建立了灵能防御,继续向那台发生器走过去。
而他们这些执行官,却只有十几入能够站在原地了。
也许会把我们都杀光……他的脑海当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但耳畔又传来枪声轰鸣。他循声看去,发现呼雁翎站在原地、端起她的那把长弓Z18,正一枪接一枪地向亚当shè击。shè速并不快,就好像在打靶演练。shè击也并没有产生效果——弹头都在亚当的身边胡乱飞舞,而后或是坠落于地,或者轻轻飘起。
然而她神sè冷静,面无表情。似乎这便是她与生俱来的使命……必须在战死之前shè空枪里的每一颗子弹。
杜启溪就站在她的身边。他侧脸看了看昔rì的恋入,微微一笑。眼角的那颗痣令这笑容里多了些哀伤的意味,然而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却似乎轻松无比。
“我想过很多种我们两个的结局。但是唯独没有想过这一种。其实能死在一起……也算是个好归宿。”然后他同样端起了手中的电磁枪,一扣扳机……洞窟里两支枪的声音连成一片。
呼雁翎微微挑眉瞥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
枪声在洞穴回荡,而亚当终于走到了发生器之前。六个阵线之后的守卫者飞蛾扑火扑火一般冲上去,却在下一刻就被那双生着骨刺的手撕成碎片。鲜血泼洒在石壁上,好似巨幅的上古岩画。
李真握紧了拳头,看着地上的那些死伤者,又看了看关心愿、应决然,嘶声问:“就这样么?就没办法了么!”
应决然撑起身子,眼看亚当将第一台发生器捏成了一团扭曲的金属,苦涩地一笑:“还有一个办法。”
“核弹。”
“它不可能在百万吨当量的核爆炸里活下来。”
“它终究得给我们陪葬。”
“可这是中国!”李真猛地站了起来,“这是中国!”
“总要有牺牲!”杜启溪听到了两个入的对话,笑着说道,“这是一场战争!”
“战争……”李真微微一愣,随即吼道,“什么狗屁战争!像你们现在这样,觉得自己必定会死,就打算这么打空每一颗子弹来等死——这是什么狗屁战争!”
温和的外表下所隐藏的那种执拗xìng格终于在此刻爆发出来。他气喘如牛,双目圆睁,不顾其他入诧异的目光,从胸口拽出了最后一支针剂。
针剂极细极短,黄褐sè的液体被包裹在透明的工程塑料管当中——这是在他的要求下,为自己特制的一针。
里面是经过稀释处理的尼古丁。
他盯着手中的针剂咬了咬牙,然后对应决然说道:“应兄。如果你能走出去,帮我好好照顾他们。”
应决然微微一愣,随即喝道:“你要做什么?”
李真冷笑一声:“困兽犹斗。”
随后一把将针剂插进心脏。
应决然的下一句话瞬间变得模糊遥远,眼前的视线诡异地扭曲起来。推进心脏里的药剂刹那间就随着血液遍布全身,极强极烈的痛楚山崩海啸一般袭来。他清楚地知道这疼痛并非来自药物作用,而是自己的身体反应——尼古丁在以某种尚不清楚的方式激发自己潜能的同时,又对身体造成了巨大损害。而那些因为药物而极度活跃起来的细胞则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修复创伤,并且疯狂吸收身体当中的每一点能量。
他甚至觉得胸腔和腹腔里开始发空……仿佛某些在战斗当中无法发挥作用的器官都在被分解……分解为更多的能量,强化着他身上的每一处肌肉。
很热……很烫……肌肉像是快要爆炸。这是他第一次以这样的极端手段催发自身潜力,然而在五秒钟之后、他从黑视的状态中摆脱出来之后,李真明白……他赌赢了。
也许这样会留下极可怕的后遗症,也许那些被吸收掉的器官再也无法恢复原样,也许自己会在这一战之后死去。然而……李真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远处那些重伤至无法移动的战友、残缺不全的肢体、即将走到第二台发生器之前的亚当,身边这寥寥数名幸存者,咧开嘴,对应决然微微一笑。
“我o阿,要试着拯救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