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简童低头看了一眼,撇了撇嘴,心想着:不就胸脯二两肉么?上称能值几个钱?抵得过情谊千金吗?可在没弄清昨天情况前,她并不敢跟面前的人呛话。
“我昨天酒后乱、性了?”简童试探性的问道,她实在不敢去探寻为何自己穿着男人的衣服,睡在男人床上的答案。
“没,精、虫上脑了。”
“你是不是也喝二锅头了?这在生理上说不通。”
简童怀疑地看着夏黎,又怀疑的看着自己,她开始没底气的怀疑科学,怀疑生活,怀疑这个世界。
“酒精的精。”
夏黎坐到飘窗旁的摇椅上,“现在来谈一谈你如何对我负责的问题。”
负责?简童瞬间五雷轰顶,曾经如果有个美男坐在自己面前要求简童对他负责,简童会觉得不是在做梦,就是中了头彩,此刻她不明事实,凭什么稀里糊涂的就要对人负责。
“我拒绝负责。”
“你用了我的浴巾,穿了我的衣服,睡了我的床,盖了我的被子,你说不负责就不负责?”
某人松了一口气,好在睡得是床,不是人。
“我给你洗,实在不行我给你买新的。”简童一咬牙,豁出去了,不就是钱么?
“洗干净就行了。”
简童跳下床,蹲到夏黎身边,问道:“我昨晚到底干没干出格的事?”
想起昨晚,夏黎的头就生疼,他从未照顾过喝醉的人,也从来不知道喝醉的人那么难缠。
“没,你狼心狗肺,闭眼即睡。”
简童多想仰天长啸,“阿门”。
传说每一对合租的异性,都是上辈子的前任,简童自觉十分有理,前任等于仇人。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所以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她跟夏黎便互看不顺眼,像是‘你抢了我老婆’、‘我碰了你男人’的血海深仇。
从起床那刻,简童便背负起了‘整理内务’的沉重使命,即便她的脑神经里还弥漫着酒精味儿,没有苏醒。
开工前,她很郑重地问夏黎:“你个大男人,为什么会有洁癖?”
对方严肃地回答了八个字,“因为所以,科学道理。”
简童嘴上围着口罩,手上戴着手套专门挑夏黎所在的地方打扫,左一下,右一下,上一下,下一下,搞得夏黎满脸不耐烦。
“我说,你知不知道自己像一种鱼?”
“我知道,美人鱼啊,我就是你从海里捡回的螺蛳姑娘,善良美丽又大方。”说着简童在夏黎的脚边狠狠地扫了一下。
“谁给你的自信?你是多余。。”
简童忽然来了脾气,好像昨夜的酒精又上了头,给了她莫大的勇气手里的扫把一扔,手套一摘,“好啊,我多余我不干了。”
夏黎放下手中的工作,抬头看了简童一样,好像没想到她的脾气竟然会反弹,“那好,你放那儿吧,对于多余的人来说,饭也是多余的。”
厨房传来浓郁的咖喱香味,它们变成空气中的一个个小分子,混在氧气中飘进她的鼻子里,此时她的肚子似乎收到了味觉的召唤,也跟着揭竿而起,咕咕响了起来。
简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弯腰捡起扫把,一声不吭的走了,身后只回荡着夏黎的挑衅,“人为财死,猪为食亡,这事儿不丢人。”
忙了一整天,简童终于吃上一口热饭,她看着夏黎坐在桌边挑挑拣拣,撇了撇嘴,顺便问道:“林佳佳跟孟佳男婚礼你去不去?”
对面的人吃了一口饭,点了点头,“虽然浪费时间。”
很多时候简童都想给夏黎科普一个词‘直男癌’,可屁股坐的是人家的椅子,嘴吃得是人家的饭,衣食父母,哪里敢得罪。
“你肯定没谈过恋爱,结婚是件神圣的事。”
对于简童来说,结婚是她生命中仅次于吃的大事,从小她就喜欢参加婚礼,她喜欢看着新娘穿着白纱美得像公主一样,后来她的朋友都结婚了,她却分手了。
正当她要感叹命运如此悲惨的时候,对面的人说了句:“我谈过。”
这特大的八卦新闻犹如地心引力一般,将简童的注意力狠狠的吸住,她往前挪了挪椅子,好奇的问道:“因为什么分了?”
“反正不是被人甩了。”夏黎吃完最后一口饭,意味深长地看了简童一眼。
被戳了痛处的简童沉吟半晌,回了句,“你是不是嘴里不放毒,心里过不去?!”
说完眼皮都不抬一下,就走了。
只留下夏黎一个人看着空碗发呆,他心想着:怎么着?某人反客为主了?
从前都是夏黎像个冰山,简童像个小跟班一样跟在沉默寡言的夏黎屁股后面,边走边絮叨,如今被戳了痛处的简童也开始不说话了。
她按时上班,按时下班,回家以后便开始大罢工,不打扫屋子,不做饭,决心捍卫尊严,不争馒头,争口气,要与某人冷战到底,给他个教训。
比如某人坐在沙发上工作时,嘴里也不闲着,淡淡地说:“该做饭了。”
简童会拿着杯子,接满水,翻个大大的白眼从夏黎面前走过,故作短暂性失聪,假装听不见。
她就只想要夏黎低个头,道个歉,只是夏黎并未参透她的深意,在她罢工期间,仍旧有吃有喝,用订餐软件代替了简童。
公寓满是低气压,像是住了两个哑巴,把彼此当作空气,谁也不与谁说话。<!--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