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参将,城内的防务到底如何?”
李葆舲想了一会儿,这才缓缓说道:“芜采营有三个营头,但现在只有一个营不到四百人在城内,其余两营人马一营在徽州,另一营现在池州,要调回芜湖也得需要十多天。问题是这十多天里会出什么情况,谁也难料。现在城内的安危主要是看驻防芜湖的三营栋军水师营的情况,如果他们不出乱子,局面还是能稳得住。”
巡jǐng营总办丁幼兰说道:“水师营统带那不是你儿子么?”
李葆舲叹了口气没有吭声,他是自家的事自己知道。当初李之梁从江南陆军学堂罢课退学,又跑去了上海,最后又去了rì本留学。他老早就怀疑他与革命党有联系,可那李之梁死活不承认,而且栋军只听林安华的话,其余的人,包话两江总督张人骏在内,都使唤不动。凭着直觉,这里肯定不对劲。
芜湖县令朱绣封站了起来,拱了拱手说道:“大人,下官以为……识时务者为俊杰,听说前几天在太原山西巡抚陆钟琦全家都被革命党杀了,而江苏巡抚程德全都已经做了革命党,如今朝廷大势已去,大家何苦为了满人而舍了身家xìng命。”朱绣封与革命党人早有联系,这才壮着胆子说出这番话来。
赵上达低头盘算,却没有吭声。自武昌一声枪响不过二十来天,半个中国已经归了革命党所有,这让他们如何能不感到心惊胆战。谁知道芜湖城内现在到底有多少革命党,那些人可都是亡命之辈,自己这花钱买来的官肯定不值当的为了朝廷与这些亡命徒拼了身家xìng命。过了一会儿,他才抬起头:“这样吧,咱们都看抚台朱大人的眼sè行事,朱抚台是袁大人的亲家,消息肯定灵通,如果安庆那边dú lì,咱也dú lì,如果朱大人没有动静,咱也按兵不动。”
“大人高见!”底下一片附和之声。
赵上达刚打定了主意,却见一个亲兵突然闯了进来,脸sè吓的发白,进门之后嘴里哆嗦地说道:“大人,不,不好了!”
在场的人都是一惊,“慌什么?有事慢慢说!”赵上达强作镇定。
“水,水师营和安庆来的新军都进了城,已经包围了道署衙门!”
话没说完,赵上达直接就瘫倒在椅子上。
道署大门外,皖南道署的亲兵根本没有反抗就没缴了械,一身军装的李之梁对庄翼说道:“你先带人进去,先把芜采营参将李葆舲关到下房去,我再动手!”
庄翼说道:“凭什么呀,你爹我也认识,下不去手。”
李之梁道:“你小子非要逼着我大义灭亲,作个不孝之人?”
庄翼说道:“还是让薛哲去吧,里面的他谁也不认识。”
薛哲领着一队新兵进了芜湖道署正堂,见到一群面面相觑的大小官员,“很好,大家都在这儿,省得我们挨着衙门一家家去找了。问一下,你们中谁是李葆舲。”说罢,将目光转到一个穿三品武服的清瘦半大老头身上。
李葆舲避无可避,只得站了出来,双手抱拳,拱了拱手说道:“在下就是,不知革命党大人有何吩咐?”
薛哲把手一挥,“来人,把他押到一边的偏房中去,看好了!”
李葆舲吓傻了,连忙说道:“大人,我也是心向革命,赞成dú lì的,前几天还和你们派来的人联系来着……”
几个当兵的不由分说,连推带搡,把李葆舲架到了下房,给关了起来。
李之梁这才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道署街门的大门。
芜湖dú lì,庄翼和薛哲等人正在计划怎么打进安庆,活捉了朱家宝,不料,两天后,从安庆传来消息,安徽巡抚朱家宝宣布dú lì摇身一变,成了革命都督。
庄翼气得直拍桌子:“娘的,恨不能亲手宰了这老小子!”
李之梁在一旁看着地图,眼皮都没抬一下,“人家现在是革命同志,要注意搞好团结!”
“我……呸!”庄翼站起身来,端起水杯,使劲往嘴里灌凉水。
芜湖的民军很快扩充到了9000人,这时,林铄当年组织矿路工人进行军事训练的效果就体现了出来,民军中补充了4000多从铁厂和各矿山中抽调的jīng壮,这些人受过基本的训练,最少在列队时,军容齐整,看起来兵强马壮。
此时江南各省都已经dú lì,整个江南就剩下江宁这个清军的据点依然在顽抗。11月15rì,苏、浙及上海起义的民军齐聚镇江,商讨攻打南京的计划。并成立了苏浙沪联军司令部,各路民军公推原第九镇统制徐绍桢任联军总司令。
芜湖都督李之梁在接到苏浙沪联军的电报后,只派出庄翼带一个支队3000人去增援民军在南京的作战,却派出薛哲带着4000多人向南去“光复”徽州、湖州和景德镇。
庄翼对此颇为不满,李之梁告诉他这是先生的安排,庄翼这才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