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寻死路,楚若看着谢清澜笑了起来,“你不是道士吗?会算卦,测天机。何不开天眼去看看,我楚若的死路是哪一条?免得你将来重蹈覆辙。”
谢清澜的脸色一下子冷下来,若是其他事,他或许不会这么生气,但若是沾了‘尸毒’二字,谢清澜定不会纵容,他举起剑来,被李君悦他们喊住。
“清澜,有话好好说,拿剑干嘛?”李君悦骑马走来,抓住谢清澜的手。“都是朋友,动什么真格。”他拽了拽谢清澜的手,对方纹丝不动,李君悦顿时明白过来,谢清澜是动了真火。
叶满白牵了绿螭骢望着几人,也是忧心忡忡,清澜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平日里虽然不爱说话,却是一颗真心对待朋友。他与楚若不打不相识,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是认了这个朋友,如今为了一个孩子争执不下,那个孩子来历不明,中了尸毒,楚若一意孤行的做法未免太伤人。
“阿楚。”一片寂静中,谢清澜怀里的孩子出声了,她趁谢清澜被制止的机会,一下子扑到楚若怀里,“阿楚。”
楚若被扑了个满怀,他轻轻拍了拍孩子的头,“怎么跟你几个师姐一个德行,不喊我师父也就算了,见人就抱。”
那个孩子躲在楚若怀里,小声道,“阿楚对酖儿好,酖儿看见了。”
“我是你师父。”楚若抱着酖儿往叶满白那走,他将孩子送上马,如同对待至宝般小心翼翼,脸上浮现的温柔,是从所未有的。
谢清澜握紧了长剑,深深地看了酖儿一眼,终是把剑收了回去。
“走吧,时候不早了。”一场冲突悄悄化解了,李君悦暗中松了口气,觉得这比刚才面对尸人还头疼。
**
抵达江津村,众人皆下了马寻找歇脚处,村民见了叶满白手里的银子原是想让他们进来,可看到酖儿的样子顿时变了脸色,一个个锁紧大门,不肯再开。
“我和酖儿露宿一个晚上好了,倒是你们,骑了一天的马定是累了,还是快找户人家休息。”楚若很有自知之明,牵着酖儿准备离去。
“这荒郊野外的,你去哪里休息?”李君悦拉着楚若回来,拽着他的手腕道,“你也不想想,真气消耗过度,还有什么余力去抵御夜寒。”
“我去问问。”谢清澜突然开口,越过几户人家,走到一间破旧的房屋,敲了几声门。
片刻后,一位年近四十的男子开了门。“你是……”那位男子疑惑地看着谢清澜,觉得对方有些眼熟。
“贫道谢清澜,与鲍大夫有过数面之缘。”谢清澜做了福礼,才与对方谈起旧事,“您还记得我吗?”
“是你。”鲍大夫认出谢清澜来了,他忙问,“那个万花弟子如何?”
“……他很好。”谢清澜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他侧过身子,给鲍大夫介绍叶满白等人,“他们是我的同伙,眼下天色已晚,不便赶路,想暂住一晚,不知鲍大夫能否行个方便?”
“在下定重酬相谢。”叶满白适时开口。
“既然是故人。”鲍大夫一个个看过去,见到酖儿幽绿的脸色也只顿了一下,“都进来吧。”
闻言众人皆露出笑意,心中落下一块石头。
随便吃了点东西后,几人就着外头的井水洗漱了一把,纷纷歇息去了。
楚若替酖儿擦净了小脸,洗了手脚,正准备吹灭油灯时,外头响起叶满白的声音。
“楚兄,睡了吗?”
酖儿抱着被子望着楚若,她生的极为可爱,讨人喜欢。楚若见她脸上不安,走过去替她盖好被子,“我马上回来。”
酖儿从被子伸出手来,抓了一下楚若的袖子,又飞快收回手来,点了点脑袋,“酖儿等阿楚。”
“真乖。”
**
叶满白就站在屋外,负手而立,仰望着夜空。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转过身来正视楚若。
“楚兄。”
“有什么事非要深夜相谈?”楚若和叶满白一样,都未换下衣服,他二人站在破败的庭院中,任夜风刮过衣袍。
“我有个不情之请,还希望楚兄同意。”
“既然是不情之请,我为何还要同意?”
“我是为楚兄着想。”叶满白急了,声音有些激动,“世上无人能解尸毒,而染上尸毒的后果,李渡城就是最好的例子。”
“所以。”楚若问他,“你的意思是要我扔下酖儿?”
灯火突然跳跃了一下,她睁开眼来,剔透的黑眸里流淌着一丝神秘的紫光。<!--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