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见他。
月港乃弹丸之地,无法抗拒朝廷大军。
邹维琏还是守点规矩,只在野外设帐,没进月港。
他虽然厉害,但身为东林党人氏,哪还不知道月港里官商利益纠葛,不是他区区一个巡抚能够搞得定的。
与诸人见了面,虚情假意地赞扬了月港一番后,邹巡抚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他要打秋风!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钱什么抱负都无法完成。
巡抚大人要打的秋风可不是小数目,少少银钱,你都不好意思开出口来给他。
国朝的人情世故从来都是这样:巡抚大人不可过份,但他的面子也必须给,哪怕你后台老板是内阁大学士和六部尚书或者宫里的大TJ!
邹维琏明摆着有备而来,月港内实力雄厚的商行、银号的掌柜都坐在前面,一一点到名字,其中瑞兴、月圆和港生三大银号更被他重点点名。
“……你们与海上的业务繁忙,生意兴隆,财源广进,更要为国多多出力!”邹维琏含蓄地道。
大家心中却是通透,巡抚大人那是在敲打三个银号,说他们与海贼勾结,他们必须大出血,否则难说后果!
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三大银号大量放贷给东南府,一定程度上给予东南府插上了飞翔的翅膀!
月圆和港生两银号的大掌柜都看着瑞兴银号的大掌柜陈一川,唯他马首是瞻。
陈一川脸上不动声色地道:“禀巡抚大人,我等皆良善民众,经营的小本生意,承蒙巡抚大人错爱,怎么也得意思意思,敝银号先捐一万银元!”
邹维琏脸上笑容凝结,一万银元,打发叫花子啊!
信不信劳资现在就将你拿下!
理由非常现成,陈一川的侄子陈和彬是东南府的高官,可以从贼为名宣布捉拿陈和彬,再以“连坐”和“附逆”的名义将陈一川给拘了。
至于与颜常武破脸,那也顾不上了。
陈一川继续道:“一万银元确实拿不上台面,敝银号大量放贷在外,敝人先回银号里,看看能够调动多少头寸,再来回报巡抚大人!”
邹维琏沉得住气,不为已甚,心忖劳资就看你怎么给我一个交代!
……
瑞兴银号账房里气氛沉重,瑞兴陈一川、月圆徐大掌柜和港生王大掌柜聚在一起,商量对策。
“这钱,我是绝对不会出的!”陈一川断然地道。
作出这种选择非常不容易,民不与官斗是正理(哪怕你这个民背后有大官),邹巡抚是福建官场的第一人,堪称一手遮天不为过。
你若逆了他,他将你拿下,哪怕你背后有人,就算最终摆平邹巡抚,可你已经被他弄坏了!
甚至不排除你成为弃子!
只是相比于怕邹巡抚,陈一川更怕东南府的颜常武。
流水的官,铁打的东南府!
这小子太年轻了,只要他不出意外,都是他一直做下去的龙头老大。
他才多少岁啊?过多三十年不过是五十岁,而地方巡抚一任顶多三年!
东南府有大舰上百,福建水师不过是小船上百。
东南府舰队英勇善战,控制着广大海域,福建水师只能在江河近海里玩耍。
什么样的选择用屁股想都明白!
……
当邹维琏接到报告说三大银号都以“东主有喜,回乡饮酒”的名义齐齐关门时,不由得脸色铁青,连说三声:“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