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慧办事,夏侯虞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她睡了一个好觉,醒来的时候已是掌灯时分。
一直在榻前守着她的阿良温声问:“长公主,我让人做了莼菜羹,蒸了些素饼,您吃点吧?”
夏侯有道殡天,夏侯虞服孝,平日的饮食已从一日四餐降到一日两餐,羊鱼肉都没有供给,就这样,夏侯虞还常滴水都不想进,她们身边这些服侍的人都急得团团转,夏侯虞多喝两口茶水她们都会高兴半天。
或许是觉得自己该做的事都已经做了,心里没有了负担,阿良不说还好,她一说,夏侯虞反而觉得肚子很饿。
阿良欢天喜地,忙吩咐人将东西端了进来。
莼菜羮清新爽口,素饼里加了石蜜,暄松柔软,令夏侯虞胃口大开,喝了一碗莼菜羹,吃了一个素饼。
阿良还想劝夏侯虞喝点酪浆,萧桓过来了。
这个时候吗?
阿良不由悄悄琢磨夏侯虞的神情。
夏侯虞却觉得平常。
他们夫妻间一下子发生了这么多事,萧桓也应该找个时间私下里见见她了。
她吩咐阿良:“请了大……”
还好“司马”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她就醒悟过来,改口道:“请都督到偏殿用茶。”
北方过来的门阀贵胄喜欢喝酪浆,南边的世家大族喜欢喝茶。
阿良应声而去。
萧桓站在偏殿打量着四周收拾了一半的陈设器皿,目露茫然。
他不过离开建康城半年的功夫,夏侯虞却像变得一个人似的。
不!
也许夏侯虞从来没有变过,只是夏侯有道病逝了,世道发生了变化,夏侯虞也露出真面目而已。
他好像根本就不了解夏侯虞似的。
萧桓步履轻快地上前,手指轻柔地滑过案几上一只还没有来得及打包好的果青瓷四鸟足高碟,心情说不出来的复杂时,耳边却传来夏侯虞清越的声音:“那是前几天我庄园里的陶工送来的,我觉得还不错,准备带回庄园去。”
你不准备回萧家吗?
差一点,萧桓就脱口说出来。
可随后他不由在心里暗自苦笑。
夏侯虞离开听政殿没多久,夏侯有义就素衣孝服出现在了夏侯有道的灵堂。
听夏侯有义的语气,夏侯有道殡天没两天,夏侯虞就特意派了人去给他报丧,并请他到建康城来给夏侯有道上香。
若说夏侯有义为帝不是夏侯虞的算计,鬼都不会相信。
而夏侯虞既然有这样的谋略,她十之八、九都有可能洞察到了他的用意。
他并不想和夏侯虞反目。
而且,他这个时候也不能和夏侯虞反目。
所以他趁着卢渊和谢丹阳“忙碌”的时候来了凤阳殿。
看见由一群宫女簇拥着迤迤然走进来的夏侯虞,萧桓嘴角微抿。
大家都是聪明人,他来找她做什么,她应该一清二楚才是。
来见他时她却带了一群身边服侍的,显然是不想和他单独说话。
可她不愿意,他还得想办法和她单独说话——刚才在夏侯有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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