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夏侯虞以有孝为由,没有参加。
崔氏则按品大妆进宫朝贺,把郑宜留在了夏侯虞身边作伴。
夏侯虞和郑宜接触不多,可心底却是喜欢这个机敏灵动的小表妹的。
两人去了她屋后的竹林,夏侯虞抄着经书,让阿良陪着郑宜去后面的花园里摘花玩。
郑宜摇头拒绝了,托着腮坐在夏侯虞的身边,好奇地问:“姐夫真杀了五万胡人吗?”
夏侯虞觉得奇怪,笑道:“你听谁说的?”
“大兄说的。”郑宜眨着乌黑的大眼睛道,“上次在书房的时候,大兄和夫子争起来了。夫子说姐夫是匹夫之勇,大兄却说姐夫是大将军、大英雄,结果被夫子喝斥,还被罚面壁。可大兄说,就算是面壁,他也敬佩姐夫。”
夏侯虞笑着让人端了酪浆给郑宜,道:“两军交战,哪有不斩敌军的道理。不过,五万人也有些夸大。”
郑宜喝着酪浆笑,一副非常满足的样子。
夏侯虞就告诉郑宜画八仙花。
郑宜趴在案几前,洁白的皮肤上留下了或绿或白的颜料,却始终高兴的咯咯直笑。
午膳过后,崔氏回来了,和她同行的,还有余姚大长公主。
她去年刚过的四十寿诞,是个身材高挑的美人,徐娘半老却风情万种,只是她板着脸看人的时候目光总是带着几分打探、衡量的味道,让人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夏侯虞带着郑宜上前给她请安。
她倨傲地扬了扬下颌,瞥了眼郑宜道:“小娘子年余没见,又长高了些。”
郑宜显然不太喜欢她,恭谦地站在那里却不吭声,好像没有看到似的。
崔氏忙上前打圆场:“孩子太过顽皮,怕冲撞哪位贵人,就在家里养着,矫枉过及,反倒是遇到人不会说话了,还请大长公主不要见怪。”
余姚大长公倨傲地瞥了郑宜一眼,没再说什么,和夏侯虞分宾主坐下之后,上上下下地打量起夏侯虞来。
夏侯虞觉得莫名其妙,道:“大长公主看什么呢?可是我今天哪里穿戴不规整?”
余姚大长公主收回了目光,指责她道:“新君基登,你怎么没有去?你这个样子也太不成体统了……”
夏侯虞懒得和她多说,简短地打断了她的话,道:“我还在孝期!”
余姚大长公主被噎了一下,却犹不死心地道:“大将军说,以日代月,天子守孝二十七天即可。”
夏侯虞冷笑道:“我们是天子吗?”
余姚大长公主语凝,随后怒羞成怒,道:“你就不能好好地说话?!难怪大将军说你娇纵跋扈,需要人管教管教。”
这话崔氏不爱听了,张口欲要辩解,夏侯虞已冷冷地道:“我如今是萧家妇,就算是要管教,也轮不到大长公主管教,大长公主还是别费这个心了。
余姚大长公觉得失了面子,瞪着眼睛道:“你以为我想管你不成?我是来问问你卢家四娘子人品怎样?性情好不好的!”
有求于人还这副态度,难怪大家说起余姚大长公主就头痛。
夏侯虞想着,面色微紧。
大将军说,可见余姚大长公主今天见到了卢渊,打听四娘子的品行,难道……她要给儿子求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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