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玫在心中暗暗地想,这应该就是晋陵长公主了。
果然,那裙裾在矮榻前荡了荡,就服服帖帖地垂落在了脚榻上。
“都是家里人,不必多谢。”厅堂里响起来的却是吴氏的声音。
萧玫忍不住抬头,就见吴氏坐在左边,夏侯虞坐在右边。
自古以来,以左为尊。
难怪大家都说萧桓娶了个贤妻,不管晋陵长公主是否真心,能当着萧家的人做出这样一番姿态已是有心。
萧玫一声不响地跟着萧珊后面。
萧佩看了拉了拉萧珊的衣袖,示意她注意还有个萧玫跟着她们。
萧珊压根没有想那么多,看了萧玫一眼,见萧玫没有出错地跟着她们,什么都没有说就挨着萧佩坐下来了。
若不是在夏侯虞家里做客,她都要抚额了。
萧珊是姐姐,这个时候就应该照顾萧玫才是。
她倒好,自顾自的坐下不说,在姜氏等人都和夏侯虞寒暄了几句之后,她倒一点也不怕生的叽叽喳喳地讲上了。
杜慧也觉得萧珊的话有点多,但她更觉得,自夏侯有道驾崩之后,夏侯虞好像特别怕寂寞似的,身边不仅养了个喜欢说话的阿好,还养了个小大人似的阿褐,对萧珊也特别宽容。
她就笑眯眯不动声色地帮萧珊添了点茶水。
颇有些示意萧珊话太多的意思。
姜氏和萧佩都微愠地瞪了萧珊一眼。
萧珊忙低下头,佯装着喝茶,打住了话题。
夏侯虞微微笑。
她倒不讨厌活泼可爱的小女郎。
大家契阔了一番,夏侯虞安置她们住下,晚上是接风的晚宴,有什么事只能留到第二天再说。
晚上的时候却并不平静。
先是计氏问萧浠让她来的用意。
萧浠很是烦躁,把自己的一切猜测都告诉了计氏。
计氏还没有等萧浠说完已是怒气冲冲,打断了萧浠的话:“郎君不必再说,七叔肯定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巴结上了长公主。你还记不记得,韦家把和三叔的交易暴露出来的时候,是谁陪你来的建康?他一个四房的郎君,和萧桓都快要出五服了,凭什么陪你来建康?又凭什么觉得他有资格陪你来建康?”
她说到这里,呶嘟道:“我当时就觉得奇怪了。可他对你的事向来是很上心,我也没有多想。想当初,他之所以能做成那笔蜀绣生意,不就是通过你搭上了萧炎吗?我看他就是个心机重重的,是你把人看得太真,才事事、处处都觉得他好。”
“你别说了!”萧浠眉头皱得能夹住蚊子,轻声喝道,“这话你说说就是,别什么都往外倒,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知道了!”计氏答着,心里却知道,自己的丈夫最少也信了一半。
姜氏则被萧韩催去见吴氏:“一下子带了三个女郎过来,我实在是不知道长公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我看长公主的模样,很是敬重阿嫂。你去探探阿嫂的口气,我心里也有个底,知道明天一早该怎么办?”说完,他想到吴氏的性格,又忙改口道,“算了,你也别试探阿嫂了,直接问阿嫂叫你来做什么好了?阿嫂那个人最最直爽不过,你问来问去的让阿嫂误会了反而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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