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肆霆现在还留着自己和龙飒竔,那便证明月浅宁现在还是有些利用价值的,没什么好怕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杞人忧天,那从来不是月浅宁会做之事。
也许是真如宋肆霆所说,这牢房无论怎么装饰,都掩盖不了它肮脏阴冷的本来面目。月浅宁现在怀有身孕,已经在这间“特别优待”的牢房中待了约莫有十天的日子。
尽管是每天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可还是让月浅宁渐渐地感觉到自己整个人像是被抽离了主心骨一般,恹恹的,没有一点精神。
母体供养不足,腹中的胎儿也常常发生胎动的情况。好在月浅宁怀孕早已过了头三个月,胎气虽然受到影响,可好在根基比较稳,倒也没多大影响。
只是每日的孕吐和胎动连番上演,实在是太过消耗月浅宁的元力。不过短短几日的功夫,月浅宁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儿。
宋肆霆上次差点被月浅宁的话挑起怒意,七天的时间都没有来过月浅宁的牢房。月浅宁想知道外边的情况,更是隐隐担忧着龙飒竔的毒素,愈发的形削骨瘦。
怕是往日伺候的老人见了,定然会发现此时的月浅宁,竟然越来越有和徐贵嫔相似之处了。
好在伺候月浅宁的这些人,也都受了宋肆霆的特别叮嘱,见月浅宁的情况愈发不加,便报了上去。
只是除了给月浅宁派了太医来看、增添了用度、夜里加了火盆之外,还是不放月浅宁出去。看来,宋肆霆这回是铁了心要让月浅宁对他低头不成吗?
即便如此,月浅宁还是不吭一声,丝毫没有要向宋肆霆投降的意思。她每日夜里对着墙壁静坐,努力地让自己的心静下来,不要胡思乱想。
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为了孩子和龙飒竔,月浅宁也必须坚持着忍下去。
如今她不是一个人了,身为人母,她切不可再自私。
北坤国,皇宫,养心殿。
这里早已经不是龙飒竔兢兢业业处理朝政的地方。即便那熟悉的御案还在,那张曾经月浅宁曾经承恩过的龙塌还在,可却转眼间物是人非。
如今那御案后坐着的,是一个身穿着黑色大氅,银色面具遮住半张脸的男子。
不知为何,他微微佝偻着腰,好似往日站在龙飒竔身边的况世良一般。可笑的是,他身边站着的那个白衣男子,却挺直着腰板,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
“少主,我已经愈发地不认识你了。”那男子开口,声音如同清泉流过碎石,让人听得心里舒适不已。
当然了,要是所说的话没有那么让人无言以对,就更好了。
宋肆霆没有开口,只是把玩着手里的那一枚玉制的方石。时不时还抛到空中,又看着它稳稳地落在手中。
又是一次抛起,却被白衣男子抢了先机,一把抢去落在自己手中。
“不过是一块假冒的石头罢了,就算是千山寒玉又如何。终究有一日,少主还是要拿到真的那块,才算数啊……”白衣男子的声音突然若了下去,好似心头压了一块大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