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相国之女已经成为太子妃,太子在朝中的势力无人能挡,据说他已经在年前上书,奏请皇上,要削减护国公的势力,太子与楚占天之间的争斗,恐怕要正式开始了!”厉煌幽幽一笑。
楚一清一怔,很快笑道:“这事儿似乎与我无关!”
“不,有关系!”厉煌低低开口,“现在民间有一种传言,说你根本不是楚占天的亲生女儿,而是修罗国最后的公主,当年楚占天暗恋修罗国王妃,修罗国被厉国灭了之后,楚占天将公主抱了回来,代为抚养……”
楚一清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厉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厉煌竟然还在前一刻跟她谈笑自如,他……
“只不过是传言!”厉煌淡淡的笑笑,“皇上已经查实你的身份,这件事儿早已经平息下来了!再说你现在已经被逐出护国公府,已经跟护国公府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我怕的是,楚桓会相信!”
楚一清一怔,立即听出厉煌话中有话,正待要细问,就听得门儿一响,村里的一些女人,都带着自家孩子过来串门子,楚一清赶紧跟金玉去接待。厉煌则趁机又躲进了屋内。
几个女人、孩子,坐在外面大厅里,围了一圈,因为都听说了今日是阿宝的周岁,来的时候也都不是空手来的,有的拿一双小鞋儿,有的拿肚兜,有的针线实在是不好的,就买了顶小帽子,李林氏则送来一身簇新的棉袄棉裤,一拿出来,大家这心里就有些不得劲儿。
“李家嫂子,早知道你送这么大的礼物,俺们就不跟你一起来了,你瞧瞧,俺就个围嘴儿,你这不是寒碜人么!”王喜一瞧就不依了,嘴巴都撅了起来。
李林氏赶紧说道:“俺跟你们不一样呢,楚姑娘对俺家那么照顾,俺家铁栓上学的钱都是楚姑娘出的,俺对楚姑娘的感激,哪是这一身衣服能完了的,这次是阿宝过周岁,俺先意思意思罢了!”
大家一听,原来是这样,就觉着李林氏这样做也是应该的,当下也就不说什么了。
王喜也只得说道:“还是李家嫂子命好呢,这会连娃子上学的钱也免了!”
李林氏向来知道王喜那小心眼的性子,但是因为一直关系不错,也就不说什么,只是笑笑。
杨氏竟然也来了,送上一条棉裤,但是那料子一眼就看出是旧的。
“哟,婶子,这衣服你也拿得出手?给俺家宁子还差不多,阿宝多金贵啊,怎么穿这破衣裳?”王喜又道。
杨氏本来就觉着有些拿不出手,这会儿让王喜一挤兑,更是不好意思了,当下又伸出手,正要将棉裤拿回来。
“婶子,小孩子穿旧的好,好养活!”楚一清笑着上前,将那条旧棉裤拿在手里,只觉着柔软,看来那里面的棉花都是新的。
“楚姑娘,之前俺跟老五都给你添了很多的麻烦,真是对不起了,想不到你还大人有大量,不跟俺计较,这棉裤虽然是旧的,但是俺重新做了的,你也知道俺家的情况,实在是拿不出……”杨氏不好意思道。
“婶子,我知道呢,多谢了!”楚一清淡淡的笑着,收下。
杨氏感激的向楚一清一笑,在那些女人中间坐下来。
王喜嘲笑杨氏,自己得了个没趣,便也不说话了,只是闷闷的坐在那儿,不时的吆喝一下王宁。
金玉也拿出了礼物,是赵小麦亲自做的,一个木椅子,只是前面带着横梁的,这样小孩子坐的时候不容易掉下去。
王喜一瞧,就觉着稀罕,看个不停,还抱着王宁进去坐一坐,惹得大家都用白眼瞧她。
皇甫老太这会儿趁机将阿宝领了出来,阿宝一身簇新的衣裳,脖子上挂着项圈脖锁,头型虽然是乡下常见的茶壶盖儿,但是却异常的精神,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这会儿一见这么多的孩子,就挣脱了皇甫老太,跟孩子玩了起来,很是开心。
屋里的女人自然就都夸起阿宝来,又各自小心的看了自家的孩子,生怕打碎了什么东西或者是伤着阿宝,于是一时之间乱糟糟的。
楚一清一双眼睛盯着阿宝,生怕他磕着碰着的,这样被村里的女人一吵闹,刚才沉重的心情竟然一下子没有了,是啊,她现在跟护国公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是不是楚占天的女儿又有什么关系?她现在是生活在上家村,过的是自己的生活!
厉煌站在窗前,听着隔壁厅里女人跟孩子的吵吵声,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这儿,是跟都城不一样的世界,这儿只是担心庄稼有没有收成,孩子有没有好好读书,一家人能不能吃饱穿暖,没有那么多的尔虞我诈,阴谋诡计!这儿,虽然贫困,但是却真实!
楚桓回到了镇子里的客栈。
“白费心思了是不是?”楚凤冷冷的笑着,推门进来。
“你还没走?”楚桓不悦的瞥了她一眼。
“你管我!”楚凤扬起笑脸,满脸上全是任性,“我的任务还没完成呢,干嘛要回去?”
楚桓皱眉,冷声道:“咱们是亲兄妹,在我面前,你还是将你的那一套收起来,你那张脸,就是再装可爱,我也觉着恶心,寒冷!”
楚凤气的涨红了脸,狠狠的跺了脚:“楚桓,你还知道咱们是亲兄妹?可是从小到大,你一直围着楚一清那个贱人转,你的眼里什么时候有过我跟姐姐?”
楚桓面无表情的转过脸去:“那是因为清儿比你们真实,比你们善良!”
“我们不真实,我们不善良?那你呢?你对楚一清的龌龊心思就真实、善良了吗?”楚凤恨得牙痒痒。
楚桓面色一变,那个秘密,只能他一个人知道,楚凤跟楚鸳根本就不配知道这些!他转身,径直将楚凤赶出门去,双手按着房门冷声道:“陆萧天已经被判死刑,你在这儿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究竟你为什么舍不得走,自己应该清楚,最后警告你一次,你的事我不会插手,我的事也不需要你来插手!”
楚桓说完,径直狠狠的关上房门。
楚凤望着那紧闭的房门,面色惨白。是,她是为了陆萧天的事情来楚寒,只是为了拉拢苏贵妃的家人,但是那个陆萧天,一定还得罪了别的人,一进都城就直接给判了,这又怎么能怪她?虽然楚占天已经派人来,让她回去,但是一想到厉煌还在楚寒,她就不愿意离开。她一定要瞅准机会,跟厉煌一起离开!
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是六七个女人,加上三四个孩子,那真是热闹的要翻了天,也幸亏晌了天,几个女人还要回家做饭,也就一人拿了四个红鸡蛋告辞。
将女人们送走,楚一清也觉着舒了一口气,赶紧让夏荷准备午饭,这午饭,是要家里人一起聚聚,虽然比不上晚上请酒那顿隆重,但是也不能马虎,当即做了十个菜,照旧跟大年夜那晚似的,偏厅里摆着两张桌子,一张主人桌,一张下人桌,大家边吃边聊着天。
吃饭的时候,厉煌故意占了阿宝身边的位子,跟楚一清一边一个夹着阿宝,时不时的给阿宝夹菜什么的。
皇甫老太怕阿宝再喊出那个不合时宜的字眼来,一顿饭吃的心惊胆战,幸亏阿宝也只忙着吃,厉煌又在他身边,一顿饭倒是很听话,也没有闹,吃的差不多,就自己坐在那张赵小麦特地给他做小木椅子上玩,反正也摔不下来。
好不容易吃完这顿饭,皇甫老太赶紧将阿宝抱了进去,说是哄着睡觉,这一次,她是不愿意让厉煌哄着睡觉了。
阿宝被抢走,厉煌只觉着心里空落落,又一想,这样也好,也能跟楚一清好好的说说话,也就跟着进了蘑菇房,但是又怕她追问阿宝爹的事情,也就提前开口道:“你放心,我会尽最大的努力保护你!”
楚一清知道他是指她身世之谜的事情,于是淡淡笑道:“我已经想开了,人们愿意说什么便说什么吧,反正我现在已经跟楚占天没有了任何关系,我在这个小小的楚寒,只是一个农妇!”
厉煌突地一笑:“刚才看你跟那些女人八卦,聊天的时候,真的不敢相信你就是那个敢挑战除楚占天的楚一清!”
“我被同化了!”楚一清耸耸肩,“你穿着赵大哥的布褂子,既不像传闻中神秘的龙堂堂主,也不像那个土埋半截的病痨王爷!”
厉煌幽幽一笑,抬眸看到楚一清那修长白皙的手指在一朵朵的蘑菇上飞舞,心里忍不住悸动,上前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眼神忽然变得异常温柔,夜一样的颜色温润清澈,眸色如水。
楚一清一手侍弄着蘑菇,一手拿着喷壶,腰身挺得直直的,感受着他炽热的呼吸徐徐的喷在她的耳后,那热流兹兹的流淌,传到心里,矛盾,喜悦,纠结,担心……终究,她还是推开厉煌,向前走进第二排蘑菇。
厉煌站在原地,眸色里生出一种说不清的情绪,但是很快便全都压制了下去,只剩下耐心,温柔的追随着楚一清的身影。
半下午的时候,邀请的客人也就差不多到了,反正过年,家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宅院里还暖和,就当做找个地方喝茶水聊天也好。
许廷自然是没有那么闲,是被村长硬拉来的,这个时候,厉煌自然不能再躲着,理由自然还是来找灵芝。
“齐公子,这灵芝你都找了大半年了,也没有找到,难道到现在还坚信这上赵山上有灵芝吗?”村长忍不住问道。
厉煌淡淡一笑:“家父开铺子之前,就是个采山货的,他的眼光很准,他说这山上有,那便是真的有!”
村长点点头道:“这大冬天的,还上山去的也就只有吴老五一个人,别看他腿脚不好,抓兔子什么的却有一手,年前逮了四五只呢,都卖了钱,齐公子要不去找找他问问?”
厉煌自然只能是应着,又问了许廷的近况,几个人聊着天,说着话,也就到了傍晚,偏厅里摆了两张席面,一张是男桌,赵小麦跟二嘎子陪着,另外一张则是女桌,张氏、王婆子等,皇甫老太陪着,金玉跟李林氏等也坐在女桌上,夏荷跟吉祥、如意上菜。
饭食自然不必说,都是最好的,辣子鸡,红烧鱼,红烧茄子等,虽然是农家菜,但是味道都不错,大家吃的很是满意。这次厉煌来,还带了十坛子好酒,可是让那些族老们喜得不行,都说是他们这一辈子喝过的最好的酒,比当年乔莫乔公子送的酒都好喝。
一提到乔莫,楚一清就想起了许廷说过的话,抬眸,隔着远远的打量了厉煌,果真,那五官与乔莫还真的有几分相像。
一顿饭吃的差不多,该到抓周时间了,皇甫老太就在大厅里摆正抓周需要的东西,一见没有村长的印鉴,当即就问金玉道:“金玉,你叔来的时候没给你印鉴么?是不是忘带了?”
金玉一怔,啊的叫了一声,苦着脸道:“娘,俺想起来了,俺忘记跟村长叔说了,这齐公子一来,俺……俺现在就跟村长去说,不行就让麦香爹跑趟,反正也不远!”
皇甫老太一听,立即埋怨道:“你说你这孩子,这么重要的事情咋忘了?快去快去!”
金玉急急慌慌的转身就跑,皇甫老太还没来得及吆喝她,金玉就一头撞在进厅的楚一清身上。
“金玉姐,你这肚子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冒失?”楚一清忍不住责备道。
金玉记得不行,只得说道:“妹子,俺糊涂呢,将最重要的官印忘了,俺这正要跟村长叔说,让麦香爹去拿呢!”
楚一清赶紧拦住她,说道:“金玉姐,说实话,我不想让阿宝做官,这没有官印正好,就别拿了,时辰到了,咱们快开始吧!”楚一清上前,立即将夏荷跟吉祥端着笸箩去偏厅。
“妹子,这咋行呢,人家一般人家巴不得抓个官印呢,你咋……”金玉急得不行,总觉着这辈子阿宝如果真的做不了官,都是她害的似的。
屋里实在是太闷,厉煌出来透气,正好听到金玉的话,他一愣,就见夏荷跟吉祥正端抬着笸箩过来,于是悄悄的从袖子里拿出一块晶莹剔透的四方白玉来,丢在笸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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