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东亭怒火攻心,脸色已然难看到极点,“傅晋臣,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就挽回集团的声誉。要么,你就给我滚出傅氏!”
闻言,傅晋臣黑沉的双眸眯了眯,俊脸的神情瞬间变冷。
“一个小时后,我会把辞职报告放在你的桌上。”傅晋臣俊脸微扬,语气里并不见慌乱,似乎早就做好准备。
傅东亭难得怔愣,望着儿子的眼神震怒。
不要说他,就连旁边的蔺识都跟着惊讶。他急忙站起身,劝道:“四少,不要冲动,跟董事长好好谈。”
“没有冲动。”傅晋臣敛下眉,再度开口的声音异常冷静,“现代园区那个计划案,是我的团队从头跟到尾,无论是设计图纸或者运作计划都在我的手里,这个案子没有能够接手,所以我必须带走。”
顿了下,他脸色平和,道:“占用的傅氏资金,你们可以全部撤走。”
“你要自立门户?”傅东亭眯了眯眼,语气阴霾。
傅晋臣别开视线,并没有回答。
“哼!”
傅东亭转过身,迈步走到傅晋臣的面前,锐利的眼眸染着精光,“傅晋臣,你翅膀长硬了,想要飞了?”
“你笼子里养着那么多鸟,还需要管我飞不飞吗?”傅晋臣微微垂着头,内敛的双眸沉寂如海,“我这只散养的飞走,正好给他们腾地方!”
“你——”
傅东亭脸色一阵发白,他们父子说话,从来都是针锋相对。
抬起腕表扫了眼,傅晋臣抿起唇,冷声道:“董事长,你已经耽误了我十分钟,我要回去准备辞职报告,先走了。”
傅晋臣沉着脸转过身,脚步不带丝毫留恋的离开。
“董事长。”
蔺识见傅东亭脸色不太好,急忙过来将他搀扶到椅子里。拿起他常用的药,给他服下两粒,才见他好色逐渐好转过来。
“这个混账东西,就是想把我气死!”缓过那口气,傅东亭表情依旧愤怒。
蔺识偏过头笑了笑,道:“您先别动气,四少心高气傲,让他出去闯闯也是好事。不过我看着四少那架势,跟傅老爷子当初倒是有几分像。”
听到蔺识的话,傅东亭紧蹙的眉头沉了沉,没有回答。
总裁办公室中,傅晋臣坐在电脑前敲字,钱响指挥着手下人将需要的资料全部搬走,他安排好人手,叹了口气走过来,“四哥,你家老头也太狠心了吧,真要把你赶走?”
“废话。”傅晋臣将最后一行字写好,直接打印出来。
钱响盯着他签下名字,眼神暗了暗,“幸好咱们提前有准备,要不然这次真死定了!”
办公室的大门被人推开,辛歆推门快步过来,道:“傅总,我跟你一起走。”
“不行。”傅晋臣抬起头,语气很沉,“你下个月就能升职了,留下好好工作。”
“傅总!”
辛歆往前一步站在他的面前,脸色异常冷静,“当初来傅氏是您一手提拨辛歆的,现在您正是用人的时候,我怎么能留下升职?不仅是我,还有我手下的十几个人都会跟我一起离开!”
傅晋臣眼神动了动,起身朝她走过来,“辛歆,你跟在我身边多年,我不想瞒你,留在这里你们能够前途无限,可跟我离开,我不能保证能给你们更好的!”
“傅总,比起这种安逸的日子,辛歆更喜欢挑战!”辛歆笑着抬起头,回答的肯定。
傅晋臣心头泛起一片暖意,钱响跟他离开,那是他们兄弟间的交情。可是辛歆这种时候还是选择跟随他,这份信赖与衷心,让他觉得感动。
“好,”傅晋臣薄唇轻抿,沉声道:“今天你们的这份信任,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辛歆眼眶酸了酸,她点点头,头脑冷静,“我去安排大家准备。”
“去吧。”
望着辛歆走远的背影,钱响不禁叹了口气,道:“四哥,你果然没看错辛姐。”
收敛起心底的异常情绪,傅晋臣挑了挑眉,吩咐道:“把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不要有遗漏。”
“我明白。”钱响应了声,不敢继续玩笑。这种严峻的时候,他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做事。
一个小时后,董事长办公桌上,摆放着一个黑色资料夹,那里面是傅晋臣递交的辞呈。傅东亭面色凝重,他认真的看完后,紧蹙的眉头始终都没有松开。
翌日早上,新闻的头版头条宣布傅氏总裁傅晋臣辞去集团一切职务,这个消息报道后,再次引起轩然大波。
清早起来,尤储秀看到新闻报道后,只觉得手脚发冷。她手里攥着报纸,快步跑到庭院里,急声道:“东亭,晋臣是怎么回事?”
傅东亭正在院子里打太极拳,神色宁静。
“东亭!”见他不回答,尤储秀伸手拉住他的胳膊,“为什么瞒着我?”
傅东亭不得不收拳,他拿起边上的毛巾擦了擦脸,道:“今天不是都知道了。”
尤储秀眉头紧锁,道:“你这样把他赶走,不是让儿子以后都不能进门吗?”
“哼!”
提起这个傅东亭就生气,脸色很难看,“他现在长本事了,能够自立门户,看不上傅家了!”
尤储秀动了动嘴,为儿子辩解,“你先别动气,这孩子脾气一直都这样,让我跟他好好说,让他给你认错!”
“你自己的儿子,你不了解吗?”傅东亭忽然变脸。
这句话倒是把尤储秀问住,傅晋臣从小脾气就这样,他认准的事情八匹马都拉不回来,而且这父子俩见面就没有平心静气的时候。
“可也不能把老四赶走啊,”尤储秀眼眶发酸,“他毕竟还是我们的儿子!”
“爸爸!”
姚琴走下台阶,快步朝这边过来,“小政今早新摘的莲子,我亲手熬的莲子粥,您快进去尝尝吧。”
她笑吟吟的走上前,道:“我扶您进去。”
姚琴猛然往前一步,将尤储秀挡在身后,搀扶着傅东亭往里走。
“不许管他。”傅东亭进门前,冷冷丢给尤储秀一句话。
眼见他余怒未消,尤储秀抿起唇,不敢再这个时候说什么。只是她心里急得要命,偏偏身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早间的晨会结束,林蔷坐在办公室发呆。她反反复复看着财经报的头版,神色幽暗。傅晋臣竟然辞职了?
不多时候,林蔷随便拿起一份资料,来到董事长办公室。
“董事长。”
沐良抬起头,看到来人是她,不禁笑道:“林阿姨,私下叫我名字就好。”
“良良。”林蔷从善如流,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你看今早的报纸了吗?”
“看过了。”沐良眼睛盯着手里的资料夹,视线并没有什么起伏。
林蔷叹了口气,道:“傅晋臣离开傅氏了。”
用红笔圈住一处地方,沐良挑了挑眉,看向林蔷,“所以呢?”
“呃……”林蔷被问住,神色有些尴尬。
“林阿姨。”
沐良咻的抬起头,语气沉下去,“我的身世,是你告诉傅晋臣的?”
林蔷神情沉了沉,道:“良良,阿姨是为了你好!无论怎么样,傅晋臣都是果果的爸爸,阿姨不希望你跟你妈妈一样。”
沐良打断她的话,接口道:“傅氏的股价这几天都在持续波动,宋氏都跟着殃及,我们要快点制止股价下滑,要不然下周那些股东们都会来兴师问罪!”
“我明白。”林蔷点点头,“我已经安排人去把负面新闻都撤掉。”
“很好。”
放下手里的笔,沐良红唇轻抿,道:“林阿姨,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这些事我希望能自己来处理。”
顿了下,沐良又道,“我下午要回家一趟。”
“好的,我知道了。”林蔷无奈离开。
办公室的大门合上,沐良转过身望着窗外蔚蓝的天空,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午休过后,她将上午的工作都整理好,拿着车钥匙走到楼下。
停车场前,那辆红色跑车熄火后,车里的人推门下来。宋爱瑜穿着一件黑色长裙,脸上带着一副很大的墨镜,仿佛故意遮挡住她的脸。
沐良脚步微顿,眼见她朝着自己走过来。
“怎么,很惊讶看到我?”宋爱瑜伸手摘掉脸上的墨镜,妆容精致,丝毫不见憔悴。
“没什么可惊讶的,”沐良勾了勾唇,道:“你的休假今天是最后一天。”
宋爱瑜冷冷笑了声,盯着沐良的眼神含怒,“沐良,你很开心是吧?看我倒霉,你是不是很开心?”
抬手指了指脑袋,沐良不禁笑道:“宋爱瑜,你有被害妄想症吗?还是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喜欢幸灾乐祸?”
“你!”宋爱瑜被呛声,气的说不出话来。
沐良按下车控锁,车灯应声而亮,“你休假一周,尽快把需要的工作全部做完,明早的例会上,我要看到你的报告书。”
“沐良?!”
沐良抬起腕表,指了指时针,厉声道:“看清楚了,现在是工作时间,你应该喊我董事长。”
话落,她转身坐进车里,很快将车开走。
“啊——”
宋爱瑜望着沐良开远的车身,气的一阵跺脚。
沿着高速公路,沐良将车开回渝城,大约用了一个小时。按时回来的不只是她,还有沐毅。
渝城往东那片地方,大部分都是祖坟地。当年沐占年曾把自己家那块地卖掉,如今被盛铭湛买回来,完好无缺的交到他的手上。
沐毅穿着一身黑色衣服,手里捧着爷爷奶奶的骨灰盒,跪在墓碑前将骨灰盒重新安置好。沐占年将祭奠的东西摆好,带着全家人跪在坟前。
“爸妈,是儿子不孝。”沐占年眼眶发红,声音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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