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为什么不能多陪陪她,说一些她爱听的话,做一些她喜欢的事。许多早应该做而来不及做的事加重了这种悔痛,比如给她的婚礼,比如一张婚纱照,或者是在她期盼时,一声“我爱你”,一顿早餐,一张全家福……太多太多举手能做的事,他从没为她做过,让她带着遗憾离去。
沈遇一直觉得,乔时不是夏言,她有她的健康和坚强,有的是时间陪着他,等着他,所有沈靳来不及对夏言做的事,他有的是时间陪她慢慢来,但他忽略了一点,人生无常。
他不敢往下想,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底的不安,推开了那道门。
沈靳和童童都在屋里。
沈靳依然如那几日般,坐在夏言常坐的位置上,不言不动,一张脸死气沉沉,童童一个人在垫子上玩着球,也没什么生气,小小的身子落寞而可怜,也没人理她。
夏晓自从夏言出事后就没再出现过,以往温馨的小屋如今显得尤为萧条冷清,物是人非的感觉。
沈靳看他进来,眼眸稍稍转动了下,看向他,“怎么样了?”
他知道乔时出事的事,老七有和他提过,只是他也帮不上忙,也要看着童童,自己也整天恹恹的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劲来,行尸走肉的日子,明知不该,却偏怎么也提不起劲来,每每看到一边落寞玩耍的女儿,心脏就疼得像要裂开。
沈遇也没什么劲,摇摇头,“没线索。”
手机在这时响起,是老三打过来的电话,“老五,出事了,公司最近这批货出了问题,染剂有毒物体严重超标,好几个地方都检测出问题了,现在媒体……”
“这事你处理吧。”沈遇这会儿所有心思都在乔时身上,根本没心思再搭理公司问题,“或者你和老二提提。”
将手机递给沈靳,沈靳摇摇头,也是没心思理会,推了回去,“让他们自己处理吧,哪个部门出问题哪个部门管。”
沈遇也没再说什么,也没时间和他在这闲聊,拍了拍他肩,人先回去休息了。
他想迫使先睡一会儿,却怎么也无法睡着,屋里到处是乔时的气息,一闭上眼睛满脑是她的笑容她的声音,她人还下落不明,他怎么可能睡得下。
沈遇翻身坐起,去洗手间洗了把冷水脸,重重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沈遇。”
“沈遇?”
“沈遇……”
“诶……”
沈遇倏地睁开眼,转过身,却什么也没有,他这几天恍惚得都快出现幻听了。
沈遇这辈子从没后悔过什么,可是现在,他整个都被这种后悔的情绪紧紧攫住,是他亲手将她送上了这条路。
他掏出乔时手机,盯着看了会儿,电话依然拨得通,但电话的主人呢?
沈遇再次重重闭了闭眼,整个人已经恍惚得不行,头重脚轻的,他逼自己重新躺回床上,什么也不想,逼迫自己先休息一个小时,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床头的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他警觉性高,也没进入深层睡眠,倏地翻身坐起,拿过手机,“喂?”
“老五……”电话是老张打过来的,“刚接到报案,西岭悬崖下发现嫌疑车辆,车子已坠崖,周边散落了些女性衣物和鞋子,你……”
沈遇胸口陡的像被重锤砸下,眼前一片眩黑,手臂颤得厉害,手掌几乎握不住手机。
他深吸了口气,稳了稳心神,“我马上过去。”
声音却嘶哑得厉害,挂了电话,一手扯过搭在衣帽架上的外套,转身出门,
房门关上时,眼角余光不意瞥到梳妆桌上的镜框。
镜框是乔时摆的,里面是她的照片,她本来想摆一张两人的婚纱照或者合影什么的,没照片,她就先摆上自己的了。
那天晚上她和他提时他也没太放在心上,这会儿突然看到,心里也说不上什么滋味,看着照片里她浅浅微笑的样子,沈遇发现,他很想她,疯了一般地想她。
“乔时,你一定要活着。”
低低呢喃了声,沈遇关上了房门,匆匆下了楼,上了车,一刻不缓,几乎将车速开到了尽头,一路往西岭方向而去,路上顺道给乔泽打了个电话,让他赶紧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