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再也不肯说话了。
现场一片寂静。
惠怡眉围着狼狈万分的羽铭走了几圈,冷冷地说道,“既然你不愿意说出你的‘外祖母’是谁,那咱们就不说这个问题了……眼下,咱们还是先说清楚……你纵火烧到了我们林家宅子的事儿!”
羽铭不可置信地瞪视着惠怡眉,“什么?你说什么……烧宅子?烧了什么宅子?”
惠怡眉冷笑道,“……你还在装糊涂?我问你,你昨天晚上为什么要匆匆离开林家,离开林家以后又去了哪儿?”
羽铭一愣。
他张了张嘴,却无论也说不出来……他昨天晚上去了县城里的丝缕洞。
羽铭有位旧友芳樱,先前棠家班被解散以后,这位年轻的姑娘先是被位年老的富商纳为妾室,不过一年富商便死了,芳樱就被心狠的正妻卖到了丝楼洞里,当了最下等的娼|妓。
芳樱的遭遇与羽铭的生母宝玲极其相似,何况羽铭还与芳樱有旧……
在羽铭得知自己的身世以后,在第一时间里就去告诉了芳樱;昨天晚上,他也去了丝缕洞找芳樱……可这样的事,他怎能在众人面前说出口?
惠怡眉并没有给羽铭解释的机会。
她直接说道,“你一个声名狼藉的戏子,我家祖母见你生得俊俏,有心将我们家四小姐许给你做妻室,可你倒好,不但不对我们林家心怀感恩,反而还因我们家四小姐不肯答应这门婚事,所以你恼羞成怒,一气之下就放火烧了我们林家的园子!”
羽铭张大了嘴。
惠怡眉冷冷地盯着他,继续说道,“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一说……我们家四小姐是林家的金枝玉叶,自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她漂亮,有才华,家境富裕……这样的千金小姐配了你,难道还不许她有些想法?”
羽铭虽然没说话,但周围的人却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是啊!林四小姐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啊……林老太太居然把她许配给一个戏子,难怪她会气得离家出走了,若是要强一些的女孩子,说不定还有可能以死抗争呢!
“自古以来,婚姻就是结两姓之好,四妹妹就算心有微词,可我们林家也是大户人家;老太太的话既然已经说出了口,就万万没有收回去的意思……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难道还有她不从的道理……”
林二太太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又白了几分。
而严氏则眯着眼睛打量起了惠怡眉。
好个惠氏女啊!
她这一番话,不仅把严氏拖下了水,而且还“坐实”了林月雪和何羽铭的“婚事”。不明就里的人们只会笑话严氏昏聩无能,竟将出身高贵的嫡孙女儿许给了低贱的戏子;而林月雪也会声名扫地……嫁给戏子的大家闺秀又算得上什么大家闺秀?
“可你倒好!一见我们四小姐对这门婚事不乐意,你就唯恐失去了当林家女婿的机会?所以,你一把火烧了我们林家的园子!你以为我们林家像你一样眼皮子浅?我们林家的当家人说出来的话是儿戏?我们林家会不讲信用?还是说,你以为……我们林家‘皖苏首富,百年诚信’的名声是拿来说笑的?”惠怡眉继续说道。
周围的人“嗡嗡嗡”地小小声议论了起来。
林二太太已经有些摇摇欲坠了……
严氏被气得七窍生烟!
她怒喝了一声,“……惠氏!你闭嘴!!!”
严氏毕竟当了林家数十年的掌舵人,自有一股威严,此时她暴吼了一声,气势顿时爆涨!
全场再一次陷入了寂静……
林二太太被吓得眼前一黑,捂着胸口就从长凳子上软软地滑了下来。
惠怡眉“啊”了一声,连忙对林大太太说,“娘!婶子昏倒了!”
林大太太本是个没什么主见的妇人,而且从“三堂会审”到现在,基本上一整出戏都是惠怡眉在起着主导作用,再加上被严氏一吼……林大太太浑浑噩噩地站了起来,走到林二太太的身边,下意识地想要扶起她。
可当林大太太把林二太太扶起来以后,眼时看着这个折磨了自己几十年的妯娌,心里却想着这个人很有可能是个冒牌货,狠狠压在大太太心底的那些新仇旧恨统统涌上了心头!
大太太用尖锐的长指甲拼命地去掐二太太,另一只手也攥成了拳头,不停地捶打着二太太,还大哭道,“真是见了鬼啦!报应!报应啊!呜呜呜……你也有今天啊……”
二太太生生地被大太太掐醒了!
她“嗷”的一声就从地上跳了起来,披头散发地大哭大骂了起来,“你个不要脸的老杂|种!我,我和你拼啦……”
“闭嘴!!!”
严氏又怒喝了一声,脑门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两个老妯娌愣住了……
严氏狠狠地盯着惠怡眉,一字一句地说道,“没错,我们林家……是百年诚信的皖苏首富。我,是林家的当家人。所以说,我要让雪儿嫁给羽铭……这确系一言九鼎!这门婚事就这么定下了!”
惠怡眉抿嘴轻笑。
可对于林二太太来说,却无亚于晴天霹雳!
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咚!”
林二太太一头就栽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