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宫之阙面色阴晴不定,轻声道:“那我和弟弟亲密一下,有错吗?”
明明荧光眼眨了眨,组织措辞,“尚先生问过我视频中是谁,我没有回答。”
宫之阙突然转头看向明明,他记起来自己是对宫阑的信息设置了权限,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外漏。
当时返回爱夏星时,宫阑失踪,他一直在秘密寻找他的踪影,如果有心之人得知这个消息,肯定会对宫阑做出不利的行动——比如把宫阑藏起来,借此威胁他,或者虐待甚至杀死宫阑,从而报复他。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他都要防范于未然,宫阑失踪的一年之内,他已经将他的消息清空,如果现在在网上搜寻资料,只会看到这样的信息——“宫之阙,宫铭的独子,十五岁只身赴厄美留学,十八岁时返回爱夏,接手灵辉银行”。
经过六年,外界已经不知道宫家还有个二少爷,至今未露过面。
宫之阙心里清楚尚桑不知道宫阑的存在,但他不能告诉他自己有个弟弟,如果尚桑背后的势力居心叵测,很可能会对宫阑不利。
可是就算不知情,尚桑就不能稍微心软一下,给他一次解释的机会吗?
前一天晚上还相拥而眠,第二天就彻底消失——尚桑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是他背后的势力给了指令,要他暂停行动吗?
不可能呀,他还没有窃取到什么机密,最多就一份“定价转移”的违规证据,宫之阙自认为自己身上可发掘的机密还无穷无尽,能从自己身上捞到的好处也是源源不断,这么大的肥鱼,怎么可能说弃就弃!?
他在餐厅的木椅上坐下来,再次接通了王宁寻的通讯机。
经过上一次对话,王宁寻知道宫之阙心情不好,这次接电话时,已经是严阵以待的状态:“宫先生,我和手下们都在呢!”
“我希望你让保镖队剩余的成员,根据所有线索搜寻尚桑的踪迹,尽快找到他!”
虽然尚桑给出的全是虚假信息,但如果正儿八经地寻找,不能说没有希望——他摸过的东西有他的指纹,睡过的枕头有他的气味,经过的地方有他的监控,掉的头发里有他的DNA,这些都可以作为搜寻的线索。
“可是先生,”王宁寻少有地没有立刻服从命令,“上个月,我已经派了一部分人,去粤平寻找宫阑先生的踪迹,剩下的人手刚好可以维护绿洲箐苑的安全,如果再调走一部分,如果这里出现什么意外,怕会一时应付不过来……”
“我这儿不用担心,有自动化的防御装置,杀手没那么好进,当务之急是尚桑,我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他!”
“可是……”
宫之阙面色冰冷,低沉的音色失了平日里的亲和,变得强硬有力,“我希望你们马上成立小组,即刻开始行动,可以做到吗?”
王宁寻知道这是宫之阙最后的耐心,他不敢挑战他的极限,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宫之阙挂掉电话,发现餐厅里的灯光已经亮起,调节成柔和温暖的模式,黄光中带有淡粉色,有让人平静舒适的作用。
餐桌上有一碗菠萝饭,五颜六色的食物装在菠萝外壳里,显得光鲜可爱。明明端过来一杯红酒,小心翼翼地递给宫之阙,她知道他没胃口,但此刻也只有这个安抚人的法子了!
“先生,您吃点东西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找人。”
宫之阙接过郁金香型高脚杯,目视着其中红中泛黑的酒液,好似从人体中抽出的血液,还未凝成血块,保持着鲜活的流淌状态,摇一摇,和杯壁相触发出清冽的响声。
他猜在厨房里,肯定还有一份菠萝饭,那是为尚桑准备的,可是如今已经成了废物,无人问津。
他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一直都知道尚桑特殊身份,知道他居心叵测,知道他接近自己是别有用心,可是他一直小心翼翼地为他保守秘密,把他当成爱人来宠,还把对灵辉不利的证据放在显眼的位置,让他去窃取——一切都是为了把他留在身边。
他知道自己在玩火,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就爱上火了,被火点燃在炽热中灰飞烟灭,也好过死气沉沉地腐烂在泥土里。
只要点火的人是尚桑,他可以配合燃烧。
宫之阙用手指抚摸着酒杯,微微虚着眼,声音无比温柔,但却说得咬牙切齿,“宝贝,你最好别让我找到,不然我会让你永远都跑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