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宫之阙突发奇想,放着“满汉全面”不点,居然要对泡面下口!
明明本来想发问,但她的智能中枢灵光一闪,发现事情并不简单。宫先生会不会是想和尚桑单独相处,于是委婉请她暂时回避?
难道等会儿发生的内容,少儿不宜,少女也不宜?
明明点点头,查看了一下今日的紫外线强度,拿着小花伞就出了门。
客厅内阳台上,宫之阙和尚桑坐在玻璃圆桌两端,窗外,是美如仙境的湿地公园,绿意清凉,一望无际。尚桑侧头欣赏着公园,宫之阙欣赏着他,两人都生出欲把眼前之物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的心情。
不过,尚桑不用淡妆浓抹,素颜就是最美的风景,西子是沉鱼落雁,他是沉“巨轮”落“飞机”。
看足美景之后,尚桑一转头,正对上宫之阙暗波涌动的目光,那暗波像是意欲,又似是好奇,好像他不是个有机生物,而是块蒸蛋糕,让宫某人移不开眼,正思索着是该蘸奶油吃,还是蘸奶酪吃。
尚桑微微一顿,问道:“所以,你联系那位鉴定大师了吗?”
“联系了,他同意帮我鉴定,不过因为档期已满,近期抽不出空,所以接手我的画,需要过一段时间。如果客户询问你情况,你报上我那朋友的名字就行,他叫西兹·斯图尔特,在文物鉴定界赫赫有名,画作让他过目一下,总归放心些。”
尚桑存疑:“你作为他的好朋友,就不可以有一些优先照顾?”
“插队不好,毕竟先来后到是爱夏的传统美德,需要我们发扬光大。”宫之阙说得理直气壮,头上闪烁着道德的光辉,脸不红心不跳,好像确有其事一般。
尚桑深知宫之阙能言善辩,一树残枝败叶,都能被他说出朵花儿来,自己口拙嘴笨,就不以自己之短,攻他人之长了。
他沉默不语,相当于默许了宫之阙的伟岸说辞,其实画留在这里也好,以它为契机,他们就有机会可以相处,等他把这里的角角落落摸清踩准,以后就算分开,也可以趁宫之阙外出时,潜入这里,获取电脑中的商业机密。
见自己的“缓兵之计”得逞,宫之阙扬唇一笑,拿出手机,把影视显示屏两边的音响调开,显示屏中弹出播放器的选项目录,一串外文歌名争相抖动,希望被选中。
宫之阙滑动选择图标,停留在一个斯班语的歌曲上,两个音响与房间四处的微型喇叭同时发力,立体音效在蛋堡中盎然生起,富有节奏的调子从四面八方传来,蛋壳壁中的液体都在颤抖。
显示屏上出现一队男女,在富丽堂皇的宫殿之中,在一队乐师的环绕之中,翩翩起舞。男人身着衬衣细带裤,女人红裙大摆,格外亮眼。两人近距离接触,热情似火。
尚桑认了出来,这是斯班的弗拉明戈舞,由吉普赛人发扬光大,节奏明快,动作夸张,狂野而豪放,被誉为是灵魂与肉体的交织。
房间里,鼓点越发密集,屏幕中的男女深情对望,有团炽烈火焰,在二人之间点燃,熊熊燃烧,化为舞步,劈啪作响。
宫之阙突然起身,微微弯腰,伸出右手,向尚桑发出邀请,“尚先生,可否与我欢舞一曲,感受一番异域风情?”
修长的手伸到尚桑面前,宫之阙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尚桑的神经被跳跃的鼓点拨撩,一时间竟然兴奋起来,在宫之阙彬彬有礼的攻势之下,他不好拂他面子,略微犹豫,便伸出手,赏脸陪他一曲。
在Sin基地,导师最开始想把尚桑往社交达人培养,时不时可以承担“勾.引富婆”、“迷倒名媛”的任务,所以教会了他弹钢琴、跳双人舞,以备不时之需。可惜后来尚桑发展偏了,被归为敢死队隐克,成为“明明可以靠脸,却偏偏要玩命”的典范。
此刻尚桑根据导师所教的内容,本能地想托宫之阙的手掌,去跳男步,谁知宫之阙反应极快,不动声色地把手腕翻转,抢先一步取得主动权,左手把他的手掌托起,同时右手揽住他的腰部,将其往身前一带。
尚桑与他皮肤接触,感受到他手掌的细滑,一摸就知道是娇生惯养的富家少爷,皮滑得跟天天敷手膜保养着似的。
不过尚桑突然反应出不对,瞳孔骤然张大,肾上腺素飙升,血液在体内汹涌澎湃——他忽略了一件事,他现在手上还有老茧的痕迹,足有三个,分别在右手食指两侧,以及左手掌心,这是长期用枪之人,在手上留下的烙印。
接这个任务之前,季部长考虑过该问题,给了尚桑两瓶干粉和修复活液,让他把两瓶混合,涂抹在手上,可以消除枪茧。
可是尚桑只有一个月时间,修复液用了三分之一,枪茧消除不少,尚桑见它们淡了许多,便稍微放松了警惕,没有太加防备,毕竟如果总是藏着手掌,更容易引起怀疑。但如果是亲密接触时,不知会不会被注意到!
而现在,宫之阙正轻握着他的手,目光深沉地与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