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被杨妈看见了,尴尬的捧着脸瞪他。
慕锦年失笑,“我怕再呆下去,就走不了了。”
慕锦年走了两分钟,乔默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有种想拿锅铲拍在他脸上的冲动!
……
乔默睡到下午才醒,心情好了,病也好多了。
烧已经退了,只有点微微的眩晕!
她下楼,杨妈正拿着吸尘器打扫卫生,看到她,顿时咧开嘴笑了:“乔小姐醒了?先生和小少爷上报纸了呢。”
乔默下楼,茶几上摊开一叠报纸,她拿起最上面的一张。
‘慕氏集团总裁慕锦年深夜里探病,且在病房逗留到早上才离开,疑似私生子。’
图文并茂的描素了他如何焦急忧心。
一张照片是,他站在乔乔的病房门口,透过玻璃看里面;一张是,他独自坐在病房,眉眼间拢着深浓的倦怠;还有一张是,他弯腰替乔乔理被子。
画面拍的很到位,将慕锦年眼里的担忧淋漓尽致的表现了出来。
乔默心里一震,一种温暖的痛意席卷而来。
聂华岳说的没错,是她太自私了,至始至终都没有考虑过这个男人的感受。
他太强了,以至于乔默
总以为他是无坚不摧的,却忽略了,他也会受伤!
......
医院里。
乔乔已经醒了,脸色比之前更苍白了,眼睑下有一圈明显的青色。往慕锦年的身后看了看,失望的垂了睫毛:“叔叔,妈妈呢?”
“妈妈在家等着你呢,还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菜。”
乔乔惊喜的看着他:“我可以不住在医院里吗?”
以前每次生病,都要在医院里呆上半个月。
他弯腰抱起乔乔,“嗯,医生叔叔会住到我们家,乔乔不喜欢医院,我们就不住在医院。”
乔乔指着身后,“我的衣服还没有拿呢,还有我最喜欢的小熊斑比。”
“回去我们重新买过。”
那个小熊,已经破旧的连鼻子都没有了,看起来被洗了很多次,毛色都泛黄了。
“妈妈赚钱很辛苦,一个人要打两三份工,没有多余的钱给乔乔买玩具。小熊还可以玩,我们抱它回去好不好,它一个人在医院会害怕的。”
慕锦年从来没觉得喉咙这么干涩哽痛过,他看了眼身旁的聂华岳,点头。
聂华岳将乔乔的东西收拾好,一样都没落下!
刚走出病房,就和推着轮椅过来的蒋碌碰上,养了一段时间,他两边凹陷的脸颊都长肉了,只是,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你是......乔乔?”
他不确定的看着正环着慕锦年脖子,往他怀里躲的孩子。
乔乔噘着嘴,长长的睫毛扇动,看着欣喜若狂的蒋碌,委屈的喊了一声:“爸爸。”
“恩恩。”
一个大男人,在听到这一声‘爸爸’的时候居然激动的热泪盈眶,朝乔乔伸手,“让爸爸抱抱。”
他的手臂瘦的只剩皮包骨了,乔乔摇头,继续往慕锦年怀里缩。
蒋碌失落的垂下手,“乔乔不怕,爸爸不抱,爸爸就是想看看你。”
慕锦年脸色不好,语气也阴沉沉的,“蒋先生,看也看过了,我就先带乔乔回家了。”
“慕先生,我......我想见见......乔......乔小姐。”
蒋碌生在农村,工作也是社会最底层的,何时和这种天生就处在金字塔顶端的人有过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他胆怯的捏着轮椅的轮子。
慕锦年淡漠的看向他,“有事?”
被他这么一看,蒋碌就更紧张了,瘦弱的身体微微颤抖,“我......我问过......问过医生了,说......说......说......”
慕锦年不耐的蹙眉。
一连说了几个‘说’,都没阐述清楚要表达的意思。
慕锦年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组织好语言再跟我说话,我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
蒋碌一张脸憋的通红,看着慕锦年笔挺的背影说道:“我问过医生了,乔乔的骨髓型号已经报上去几年了,还没找到合适的配型,如果现在再生一个,用脐带血的话,还是来得及的。”
慕锦年猛的停住脚步,回头,那渗人的目光直看得蒋碌心里发虚,浑身冒冷汗!
聂华岳在心里替蒋碌哀悼了一声,这个时间段提这个话题,简直是自寻死路的征兆。
他上前,抱过乔乔,“总裁,我在楼下等您。”
......
他从烟盒里捏了支烟点上,顺手将烟盒递过去。
蒋碌以前在商场里见过这种烟,一包要卖一千多块,他急忙摆手,窘迫的红了红脸!
“蒋先生,我们换个地方聊。”
医院顶层的天台。
慕锦年眯起眸子,掩住了眼底暴虐的灰暗,他靠着栏杆,丝毫不介意矜贵的大衣上蹭上铁锈。
寒风吹乱了他梳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
薄唇挑起一抹嘲弄的弧度:“我不太明白蒋先生的意思。”
蒋碌被他强势的气魄压得呼吸不稳,手紧紧的捏着轮椅的扶手,但想到乔乔,还是硬着头皮解释道:“慕先生,这只是不得已而为之,我知道您和乔小姐的关系,不会有非分之想的。我咨询过医生了,可以培育试管婴儿,如果慕先生不能接受孩子的存在,我会独立抚养两个孩子,不会给您和乔小姐造成麻烦的。”
“不会照成麻烦?”他缓缓踱到天台右边的边缘,这里的防护栏有些损坏了,“我不相信承诺,只相信方法。”
回头看向在寒风里瑟瑟发抖的蒋碌,一字一句低缓的说道:“让人永远无法制造麻烦的方法。”
他看过来的那一刻,他眼里的光冷厉狠绝。
蒋碌吓了一跳,全身都被冷汗打湿,“慕......慕先生。”
眨眼间,慕锦年又恢复了平日的淡漠清冷,弹了弹身上的铁锈,“蒋先生考虑清楚。”
直到慕锦年下去了,蒋碌急速的心跳才慢慢恢复,刚才那一刻,他真的以为那个男人会杀了他。
***
苏桃被门铃声吵醒,烦躁的抓了抓头发,那晚被顾予苼从东湖扛回来,中途的时候,他接到秘书的电话,说是有急事要他处理。
顾予苼一脸欲求不满,朝秘书发了一通脾气,将她丢回别墅,就开车走了!
整整两天没回来过了。
她不知道是真的公司的事太严重,需要两天两夜不眠不休,还是箫大小姐又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了。
没心思想,也不想理会!
在床上发了几分钟的呆,裹着睡袍下去开门。
“予苼。”
箫随心柔得能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的声音响起,苏桃揉了揉胀痛的双眼,才看见门已经开了,顾予苼披着睡袍,没系带子,背对着她。
苏桃看不到他前面的风景,却能从箫随心羞涩微红的脸色想象他出分明的肌理和流畅完美的人鱼线!
“随心?”
顾予苼的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暗沉,他没想到外面的人居然会是箫随心,急忙理好睡袍,尴尬的低咳了一声。
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才早上七点。
以前这个点,箫随心都还在睡懒觉。
苏桃倚在楼道的转角处,惫懒的打了个哈欠,她披散着头发,半眯着眸子,有种成熟女人的慵懒性感!
她脑子里就一个想法,顾予苼什么时候回来的?
箫随心咬了咬唇,抬眼快速扫了眼二楼围栏处的白色衣角,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如果我心里没有霍启政了,你还愿意娶我妈?”
顾予苼:“......”
这个消息太震撼了,让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追逐了这么多年的女人,突然有了回应,他除了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以外,心里并没有太特殊的震动。
苏桃无声的勾了勾唇。
她没有听人墙角的爱好,但脚却像钉在地上一样半点都动弹不的,也许,她是想听一个让她死心的理由!
“予苼,我错了,我一直以为我爱的人是启政,但是不是,启政说的没错,我对你的依赖已经超过了普通朋友,只是因为你一直在我身边,只要我想,就能见到,所以忽略了,依赖也是爱情的一种。”
顾予苼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活了三十岁,也没这么傻过!
箫随心对他的反应很满意,伸手环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裸露的胸膛,“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