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爷子拿筷子夹菜的手一顿,看了眼隋渝:“一个女人家,说话也不害臊。”
隋渝干咳了一声,严肃道:“多点吃,这是你爷爷特别吩咐桂嫂给你做的。“
顾老爷子恼羞成怒的瞪着她:“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顾予笙憋着笑,拿起公筷夹了一筷子到顾老爷子碗里,“爷爷,您多吃点。”
“你这混小子,存心拿你爷爷我打趣是吧,我现在都这么大年纪了,吃这些有什么用?撄”
氛围很好,顾予笙想到最近萧伯母怀了孕,萧随心又出了这样的事,心情肯定很低落,就跟隋渝提了一下:“妈,随心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萧伯母又怀着孕,你有空就多陪她聊聊天,开导开导也好。”
苏桃捏着筷子的手一紧,默不吭声的吃饭偿。
隋渝惊讶的看着顾予笙:“怀孕?你听谁说的?玉莹当年生随心的时候大出血,不能生育了,要不然,萧家那么大个产业,怎么可能不生个儿子继承。“
顾予笙皱眉,脸上的神色讳莫如深:“不能生育?”
“是啊,不过你萧伯母和萧伯父也真是时运不济,刚将事业搬到美国,就遇上经济危机,好不容易顶过了这一劫,随心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
吃完饭,隋渝本来还要留他们再坐一会儿,顾予笙拒绝了。
苏桃被他牵着走出顾家,虽然是春天了,夜里的风还是很凉。
脖子上的丝巾被风吹的四处乱飞,拂过脸上痒痒的。
夜晚的顾家很漂亮,笼罩在朦胧的光晕下,精心设计的花枝树木就像漂亮的艺术品。
坐上车,顾予笙突然倾身,两手撑在苏桃两侧,将正准备系安全带的她吓了一跳,抬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唇就被男人有力的吻住了。
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在啃咬。
她痛的嘤咛,双腿抬起蜷在胸口,隐隐的,与他形成了一种抗衡。
“苏苏。”
他的呼吸有几分急促,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强势的用手指挑起她的下颚,让她不得不承受他近乎粗暴的吻。
苏桃皱眉,双手搁在他肩上,却不是迎合,而是轻轻的推开他,“走吧,太晚了。”
“苏桃,”这次,他是连名带姓的叫她,紧皱的眉头彰显着怒气:“你到底怎么了?”
“困了,昨晚没睡好。”
“是吗?我记得你昨晚八点过就睡着了。”
苏桃:“......”
她都忘了,昨晚好像是很早就躺在床上了,但一直没睡着。
“你不喜欢我提随心和萧家?”
苏桃打了个哈欠,表示自己真的困了,顾予笙抱了抱她:“我已经会注意的。”
“那你能保证,不再关注她的事吗?“
会注意?
她几乎是冷冷的笑了一声。
“顾予笙,她有爸妈,你今天也听到了,她妈根本没怀孕,他们处心积虑的将萧随心送到你身边,就是为了能激起你的同情心、责任心......,他们的最终目的就是想让你们在一起。“
这几天,他虽然把萧随心送回了萧家,但每天关于她的病情还是会经由医生传到他这里。
“萧伯父萧伯母不是这样的人,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因,为什么你就不愿意等我把事情弄清楚了再下定论呢?“
她忍不住脱口质问:“事情弄清楚?你敢说,他们从来没有抱过这样的念头?”
顾予笙:“......”
苏桃长吁了一口气,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别人处心积虑的打着她男朋友的主意,作为当事人的他居然还让她视若无睹。
手机响了,无形中化解了他们气氛的凝滞。
苏桃侧身接电话。
“喂。”
“你在哭?”
霍启正站在窗口,楼下,穿着黑衣的保镖正整齐的从这栋楼里撤出去。
“没有。”
她只是声音有些哑。
“现在有没有时间?陪我吃顿饭,”他停顿了一下,“我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
“好,在哪里?”
她不想跟顾予笙吵架,所以,这些天才一直憋着不说。
霍启正虽然跟她求过婚,但知道他对自己没那方面的意思,反而更容易相处。
“不准去,”他钳住她握手机的手,见她没反应,执拗的又重复了一遍:“不准去。”
“好。”
苏桃眉眼弯起,她的顺从让顾予笙面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那你答应我,从今以后,别再管萧随心的事,就算真的有人要杀她,你也别管。她有父母,有朋友,即使他们解决不了,还有警察。“
顾予笙搭在苏桃肩上的手松了松,“好。”
苏桃给霍启正打电话:“抱歉,不能陪你吃饭了。”
“没关系,下次。“
他的态度很淡然,完全没有被人放了鸽子该有的恼怒,这让苏桃心里的愧疚少了些。
“谢谢。”
“不用,下次你一定不会再因为任何无关紧要的人拒绝我。“
霍启正以一句高深莫测的话结束了通话,另一边,顾予笙的脸已经沉的跟下暴雨前的乌云似的了!
......
顾予笙当真说到做到,从那天起,关于萧随心的任何病情变化,医生都没有再给他打过电话。
她不知道她的病离开顾予笙后是严重了还是好了。
总之从那天起,萧随心再没有在她面前出现过!
这种平静的生活一直延续到七月,天气最燥热的时候,连带着人的心情也很浮躁。
‘啪——’
一道闪电从天空劈下,苏桃从梦里惊醒,习惯性的伸手去探旁边的位置,触到一片冰凉后终于睁开了涩痛的眼睛。
拿着手机看了眼上面显示的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多了,今天下班的时候他给自己打电话,说晚上有个应酬,会晚一点回来。
她握着手机纠结要不要给他打电话,楼下传来一声大力的开门声,苏桃只当是顾予笙喝醉了,被安茜送回来的。
披了件外套打开门!
顾予笙怀里抱着个女人,头发挡住了脸,看不清楚模样,但凭直觉,她知道肯定是萧随心,也只有她能让他纡尊降贵弄的一身狼狈。
安茜跟在他身后,手上还拧着他的西装外套。
都一身湿透的往楼上走。
安茜最先看到苏桃,尴尬的缓了缓脚步:“苏姐。”
苏桃不知道现在应该笑,还是应该像见老朋友一样迎上去寒暄,‘HI,好久不见,要喝咖啡还是茶。’
但她什么也没做,只是木着一张脸看着神色焦急的顾予笙吩咐安茜:“问一下王医生,来了没有?”
他看了眼苏桃,眼神又苦又涩,像是有千言万语要说,又最终幻化为一滩死水般的沉寂。
客房的门被他一脚踹开,那门是关着的,足以见得用了多大的力气。
苏桃的心也跟着颤了颤,手捏着门把,脸白的像张纸。
不多时,安茜出来了,原本是要下楼的,看到门口站着的苏桃,又走了过来,“苏姐,您别生顾总的气,当时的情况,就算是个陌生人也会救。”
“发生什么事了?”
她随口问了一句,其实也不是真的想知道,就觉得两个人这么杵着很尴尬。
安茜看了看客房,压低声音:“萧小姐差点被人给XX了,要不是顾总去上洗手间遇到,估计是在劫难逃了。”
“......”
王医生急匆匆的赶来,进客房之前也看了眼苏桃。
她觉得自己站在这里挺显眼的,估计他们都挺同情她,就是说不出口。
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身份是他的未婚妻,也知道客房里的那个女人是他的心头宝,这种隐藏着同情的目光,无疑是在表述:‘真可怜’。
萧随心受的伤不严重,就是吓坏了,从王医生进去的时间长短可以判断出来,几分钟后,萧随心的父母也来了,看到苏桃,抱歉的冲着她笑了笑!
一场华丽的戏剧,她就像是个局外人,站在门边,看他们哭、看他们笑。
顾予笙从客房出来,身上的湿衣服还没换下,衬衫大部分的地方已经干了。
他走到苏桃面前,俯身吻了吻她光洁冰凉的额头:“抱歉,吵醒你了,我待会儿给你解释。”
说完,转身就要下楼,苏桃拉住他:“够了,你救了她,也找医生给她看了病,她没有被强,萧家的人就在楼下。“
见顾予笙没有动,她慢慢的靠了过去,他身上,有雨水的清新和女人香水的味道:“予笙,我困了,我们回房间睡觉好不好?“
顾予笙喉结滚动,伸手揽着苏桃的腰,“好。”
苏桃身上也粘上了萧随心身上的香水味,睡衣前面被雨水浸湿了一片,顾予笙找好衣服,回头见她坐在床边,“床上去躺着,夜里凉。”
“等你洗完澡,我去冲一下。”
她没说是因为什么,但从顾予笙洞悉的目光中就能看出他铁定是看出了缘由,被他似笑非笑的眼神盯着,苏桃脸色微微一囧:“我睡了。”
她赌气的抬起两条腿往床上爬,顾予笙将她拦腰抱了回来,“正好,我也不喜欢有别女人的香水味留在我们的被子上,一起洗。”
“我才不要跟你一起洗,你松开。”
顾予笙强制性的将她抱进浴室,开的淋浴,冰冷的水从上面的蓬头里出来,正好浇了苏桃一身。
她微凉的身体被抱进一个火热的怀抱,男人的吻接踵而至,或轻或重的落在她的肌肤上!
苏桃躲开,手捧着他的脸,气息不稳的说:“外面有人在敲门。”
“别管,”他双手扣住苏桃的手,按在浴室的墙上,“帮我解衬衫的扣子。”
苏桃动了动被他禁锢着的手,“你先放开啊。”
“不想放,用嘴吧。”
她咬牙切齿的瞪他:“你去哪里体验的,这么高难度的动作?”
男人的笑声从头顶传来,“电视上看的。”
外面,敲门声越来越响,听不到回应,想来也是明白了,就没再敲了。
......
顾予笙凝着苏桃熟睡的小脸,手指眷恋的在她后背上流连,轻声低语:“苏桃,我答应你,这是我最后一次帮她,随心的事,估计是闹严重了,凭萧家现在在国内的地位,是保不住她了。”
怀里的女人没有丝毫反应。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起身,穿了睡衣出去。
房门关上,床上本来睡得‘很熟’的女人缓缓的睁开了眸子,看上去没有半点刚睡醒的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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