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使出吃奶的力,才讲衣裳撕破。
“若是我撕,这衣裳撕破了,必定的从上往下破,且撕口不平整,拉出许多丝来。可映红姐姐的衣襟,却是先有了个平整的口子,再平行破裂。我再给大家做个试验,就明白这衣裳如何才能像映红姐姐那样破了。绿萼,拿剪刀来!”
罗念安这番话说出来,已让映红腿一软跪坐在地了,她现在满脑子只有三个字“怎么办”。今天她算是完全栽了,若不是贪图那根金钗,她也不会落到这样的下场。她会被怎么处罚?打四十板子,赶出侯府?还是直接杖毙了?
袁氏的冷汗一滴一滴的顺着背脊流到凳子上,屋里烧着地龙暖和的很,她却觉得好像掉进了冰窟似的。
罗念安拿着绿萼递来的简单,先轻轻在衣襟上剪了个小口子,接着轻轻一扯,“刺啦”一声衣襟就顺着剪口平行被撕开了。
“我读的书少,可不意味着我傻。这行为动作可都是会留下证据的,人证物证皆可作假,可行为证据却假不了。你说我站你对面掌你耳光,为何掌印的位置却对不上。你说我撕破你的衣裳,为何衣裳破裂的痕迹如此奇怪。我解释完了,现在轮到你了。映红姐,请吧!”
罗念安丢下剪刀,施施然回到自个的座位坐下,拿起茶杯不紧不慢的呷了一口,满脸带笑看着映红。
全室寂然,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实际上,大家都满腹的话想说,有的想大笑,有的想大骂,有的想兴奋的跳起来,这安丫头今天实在给他们大开了眼界。这些东西说起来满是逻辑,可为何偏偏大家都没想到。
最压抑的人,只怕是侯爷和老太太了。永安候看到外孙女这般精明能干,恨不得上前好好夸她一番。可现在夫人还没开口,他倒要静观其变,看看夫人如何处理这事。
而秦氏,此刻真是心凉了一片。她是很感激袁氏的父亲曾救过自己一命,可这不意味着她会纵容袁氏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自己的极限。她现在恨不得对袁氏抽皮扒筋,因为这次不但全家人在场,还有刘家的人在。这袁氏偏偏要挑了这个时候来坏安儿的名声,她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映红早已全身湿透,她噗通一声跪下,声音里打着颤,却仍在坚持着:“方才,方才是我记错了。表姑娘是叫我跪着,她才打的我。还有,还有那衣裳……我今儿早上不小心挂了个口子,才会这样的。”
安成阙坐在罗念安旁边,听映红讲完,一脸期待的拍了拍表姐的手:“表姐表姐,她讲完了,该你了,你快讲。”
罗念安噗呲一乐,揉了揉他的头发,轻声嗔了声:“小淘气。”
接着罗念安放下茶杯,看向映红笑的很是渗人:“映红姐姐可是回忆清楚了?方才我说了行为动作留下的证据可假不了,若是我再按你说的验证一回,仍是假的,你可如何解释?”
映红被这一句吓得半死,她很想说“你来检查啊”,可她说不出口,她害怕最后的结果,仍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她怕越解释,她就越万劫不复。
“说不出来了?那即是冤枉我了?大过年的,本来也该大家和和气气聚在一起吃个团年饭,偏你要来害我,我与你什么怨什么仇?”罗念安说着说着,眼眶红了。
安成阙在一旁看着,赶紧举起块点心叫道:“表姐不哭,吃块糕吧。”
罗念安见好就收,立马接过糕来笑了起来:“多谢成阙,表姐不哭。”
秦氏的脸已经黑的能滴出墨来了,只是碍着外人在场,她又不好发作。只得先让人押了映红下去,此时安云珏为了转移视线,赶紧说道:“今儿可是过年,我早早就盼着今天了。我可是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来做年礼的呢,祖母可别忘了这一茬啊。”
秦氏顺水推舟笑着道:“既然都来了,那就开始吧。”这是安家每年的习惯,到了三十这日,大家会把做给长辈的心意拿出来献给长辈。这事儿除了绿萼,竟没一个人提前告诉罗念安,安云瑶听到这话就轻呼了一声,满眼歉意的看了过去,她这段日子只顾着陪未来小姑,却忘了把这事告诉罗念安了。
但安云珏却是知道的,罗念安早有准备,看她命人抬来的木板托盘颇大,想必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安云珏心中暗自得意,这送礼必须是送各人自己做的,送外头买的,老太太可不会高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