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科姆正在整理一些地理资料,这些都是他探险多年总结出来的经验或者绘制出来地图。其中一张速写是一座山峰。从山脚向上,每一段的树木种类都不同,颜色各异,高矮从下而上依次降低。最上面快到山顶时只有些低矮的灌木丛。马尔科姆知道山上乱石横行,野草丛生,偶尔还有碎石块从头顶掉落。没有路,中间很长一段都必须手脚并用地攀爬。
这就是那座以他自己名字命名的山峰。他轻轻触摸纸张地表面,布满老茧的粗壮手指缓缓勾勒出山峰形状。他的儿子皮特倒在这座山的不远处,实际上只要他再多支撑一天,他就能获救。可是……
马尔科姆闭上眼,皮特苍白清秀长着雀斑的脸出现在他面前。他一边哭一边拽着自己的手恳求:“父亲,父亲,你会以我的名字命名那座山吗?”鲜血从他的下半身流出,染红了他的裤子,染红了他躺着的那片土地。
马尔科姆的手指神经质地痉挛了一下,紧缩到手心下。他深吸一口气,把快要涌出的泪水憋了回去。将速写收到文件夹中。
门铃响了。马尔科姆回头:应该是米娜他们回来了。今晚四个年轻人都出去看戏剧表演,而他的仆人也被他派去送钱德勒先生报酬,尽管后来由于沃德的加入,钱德勒没有再和他们合作,但是第一次捕杀吸血怪物时他的确出了不少力。
马尔科姆起身走向门厅,他想到现在他的身边还有两个女儿,他还有什么好悲伤的呢?他会把所有的爱都给她们,绝不会让皮特的悲剧再次上演。
门锁打开,门把手被转动,咔哒一声,门开了。
马尔科姆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他的米娜。
头发全白,披头散发,眼睛血红的米娜。
她张嘴嘶吼一声,双手闪电般掐上马尔科姆的脖子,很轻松地就把这个一米八多的壮实男人给推得连连后退。
脖子被掐住,吸入的空气越来越少,马尔科姆的脸迅速变得铁青。他一只手徒劳地抓着米娜的胳膊想把她拉开,另一只则在身后乱挥乱舞,好像要扶住什么停止身不由己的后退。
“米娜……米娜……”微弱的气流声从马尔科姆喉咙里嘶嘶冒出,他还试图挽回女儿的神智。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米娜满嘴的獠牙,那些苍白尖锐的利齿宛如一根根矛刺,毫不犹豫地向马尔科姆迎面而来。那一瞬间,马尔科姆系想到了那只死在他手上,临死前张开嘴想咬他的花豹。
砰砰砰。三声枪响,米娜的动作戛然而止。而马尔科姆也被震得耳膜发麻,天旋地转。也有可能是因为他手上拿着一只正在冒烟的□□。
之前憋回去的泪水,再次涌出。这次它们没有了阻拦,肆无忌惮地流出了眼眶,在马尔科姆的脸上肆意流淌。
在他面前,米娜依旧张开了嘴,表情狰狞,但是她的脸上却有三个黑窟窿。
言白刚进门就看见三颗子弹穿过米娜的脑袋,直直打在他耳边的墙壁上。他拦住身后准备跟进来的莱斯特,把他拉了出去,出去时还顺手掩上了门。
“干什么?”莱斯特皱着眉不满地望着他。
言白摇头:“这是他们家事。”
莱斯特却靠在门口的廊柱上一笑:“明明是你故意来迟的,你让马尔科姆亲手杀了他的女儿。”
“……”言白抬头看漆黑的夜空——今天晚上没有月亮,连星星也很少,“这是他们的家事。”
门内,马尔科姆抱着女儿的尸体老泪纵横。他是从腰后的枪套上掏出了手|枪,手|枪里的子弹早就上好。他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面对女儿的回归,他的内心是不安的,他不能完全相信女儿已经从黑暗中脱离。为了瓦娜莎,为了他自己,他不敢让武器离身。现在,他的担忧真的实现了,他在痛苦中却又感觉到某种解脱。当米娜向他扑来时,他甚至有了“终于来了”的宿命感。
如果这就是对他抛弃儿子,背叛妻子,伤害瓦娜莎的惩罚,他愿意承担。
地板上米娜的眼睛仍然睁得奇大,无神中流露出怨毒。她这幅样子和马尔科姆见到的那些被控制的吸血怪物手下没什么区别。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至少,她还没伤到瓦娜莎。
马尔科姆抱着女儿哀嚎。
言白听到屋子里野兽般地嚎叫,眼神毫无波动。莱斯特也毫不在意地评价今晚那个金发女演员的鲜血之美味,不过短短几分钟,他就彻底把娜娜的名字忘记了。相信明天的报纸头条就是法国知名女演员在英巡演时意外身亡。
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打断了莱斯特:“你知道瓦娜莎什么时候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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