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仁在其身后自语,“密州宋小郎,我怎会没听说过呢!栾樛告诉了我图马被杀及武院大比之事,你的名字我可是如雷贯耳了。也好,有你操刀,那梁乙越兴许真的能被生擒活捉!”
…………
元好问睡了大半天,到晚间才醒过来,看到宋铮坐在凳子上,手里提着一个小酒坛,笑眯眯地看着他,不觉有些尴尬。
宋铮倒了一杯茶递给他,笑道,“元兄还能饮否?”
“茶自然能饮,酒还是免了。”元好问揉了揉脑袋,苦笑着接过茶,一饮而尽,抹了一下嘴道,“小兄弟海量,元某甘拜下风。”
“只要感情有,喝啥都是酒!”宋铮举起酒坛,向元好问示意了一下,又灌了一口。
“小兄弟说得有趣。”元好问哈哈一笑,下了床,开始梳洗起来。
“我有一位好友,与我同住一房间中,亦是我敬服之人,我想约元兄前往一叙,不知可否移驾?”宋铮发出了邀请。
“竟然有小兄弟敬服之人,真是妙极!元某敢不从命!”元好问连忙收拾了一下,跟着宋铮出了门。
上午与元好问论诗谈道,宋铮见元好问才学非凡,便兴起了爱才之心。将其介绍给完颜玉生,也算是一个臂助。
进了房间,宋铮将完颜玉生与元好问相互介绍了一番,三人便围着小桌坐了下来。宋铮特意让喜儿送来了一些酒菜,三人边吃边聊。
完颜玉生博学多才,又是身居高位之人,自然见识非凡。三人越聊越投机。
闲谈中,宋铮问道,“元兄此次赶赴中都参加举业,不知打算住在哪家客栈?”
元好问摇头道,“我家在中都也有产业,早年在圣安寺旁便买了一处宅子,平时有几个乡党看护。”
完颜玉生叹道,“距离圣安寺不远的悯忠寺为历年我大金会试场所,元兄这处宅子也选得甚妙!”(这倒不是俺老古胡说,老古是查过史料的。不过俺到现在也不明白,考场为何会安在寺庙里。)
宋铮已经从完颜玉生那里恶补了一番大金的知识,对中都也有大体的了解。这圣安寺同样位于枣林前街,只不过在街北,离着崇孝寺有三四里路。而悯忠寺在圣安寺东北方向,大约相距也就一里的样子。
完颜玉生秘密回中都,正想找一处隐秘之地栖身,观察一下形势后,再作打算。所以他与宋铮对望了一眼,便齐齐拱手道,“那就麻烦元兄了!”
元好问则极为高兴,难得碰到聊得如此投机的朋友,不禁又举起了酒杯。
…………
两天之后的中午时分,客船沿永定河西行至中都南部,在码头上停靠下来。这两天内,完颜玉生以感风寒为名,与怀仁和尚一样足不出户。元好问也不以为意,时常登门晤谈,三人很快成了好友。
等怀仁先行离开后,宋铮等三人,与二黑、虎子及兀室三名“家丁”同样下了船。元好问自由贯了,一个仆从也没带。所以,便由二黑在岸头雇了两辆马车,向圣安寺方向驶去。
圣安寺因寺外有湖,湖边又置有垂柳,故俗称柳湖寺。元好问家境殷实,那处宅子选址极为讲究,就在柳湖的另一侧,与圣安寺相对。院子虽然不大,但风景绝佳。
在元好问的精心安排下,宋铮二人很快就安顿好了。完颜玉生不方便出门,宋铮便带着虎子一人上了街。中都境况如何,自然要先到街上打探一番。
上层的政治风波,并没有影响到普通老百姓的生活。走在枣林前街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其繁华程度比起历城来犹自胜之。
宋铮沿着枣林南街向西行,两刻钟后,便到了崇孝寺。由于到了闭门时间,陆续有香客从寺内走出来。宋铮在门口处查探了一番,接着又绕寺走了一圈。由于紫檀精舍建在寺内,宋铮没见到那幢完全由檀木打造的“原生态木屋”,是什么样。不过,从不断从寺中涌出的人潮,说明了此地的香火颇盛。
宋铮将崇孝寺周围看一遍,记住了周围的地形,便折身回返。对于不远处宫城高立的“宣华门”,宋铮兴趣缺缺。打探消息或者流言,最容易的地方便是酒楼,所以,在返回院子途中,宋铮与虎子找了一个酒肆,打了两角酒,慢慢找桌子坐下,轻啜起酒来。
就在宋铮欣赏大街上人来人往时,一个面貌俊美的少年走进了酒肆,身后还跟着四个大汉。少年东瞅瞅西看看,仿佛对一切都感到兴趣。接着,少年又要了一角酒,慢慢地喝了起来。
宋铮望着少年没有喉结的脖子,不禁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