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春禾的模样,夏侯玲珑又侧眸看了一眼傅翊韬离去的方向,早已没有了男人的身影,她又撤回了眼,瞬间收回了那些小女儿情态。
春禾眨巴着大眼看着她,像极了一只乖巧讨食的大狗,就差没冲她摇尾巴了。于是她玩心顿起,一字一句对着春禾:“不、给!”
两个字吓得春禾花容失色,怪不得郡主路上如此好心说为了体恤她,帮她拿糖葫芦,结果却是在这摆了她一道。
她鼻尖一酸,眼泪又要往外冒。
她一哭,夏侯玲珑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最后在春禾的软磨硬泡和眼泪攻势下,夏侯玲珑没收了一串糖葫芦,她答应好要给傅翊韬换口味,就不能出尔反尔。
虽然是她单方面答应的,傅翊韬仍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况且傅翊韬现在日子这么苦了,她得找点法子让他尝一下甜,不然他老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实在不好看。
夏侯玲珑又吩咐着备水,她回了房将这一身壮汉服饰褪下,换上了女儿家的衣衫。
素脸出现在铜镜中,夏侯玲珑素手慢慢往脸上抹上胭脂,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威严更甚,她抿了一口艳红的口脂。
她眨了眨双眸,恐怕是太红了些,她又慢慢抿了几口,整个小唇显得粉嘟嘟的。
她翻找出针,然后再欣赏了一下镜中的自己的仪态,就悠然地迈着三寸金莲走到了那个乞丐的房间。
男人似乎已经转醒,他再床上也极不安稳,发出痛苦的声音。
夏侯玲珑连忙走过去,看到男人脸色发白,脸上满是大汗,吓得一声惊呼。
她稳住自己,不顾男人的嘶吼,将银针扎进了男人的一个穴道中,乞丐抽了一下,就再一次陷入了昏迷。
夏侯玲珑再一次为他把脉,她仍是紧皱着眉,男人脉象仍然是杂乱无章,十分紊乱。
她目光沉沉,又看向乞丐双手捂住的小腹。
她有一瞬间的迟疑,但她想着自己此刻是一个医者,也便不顾那男女授受不亲,小手直接按在了乞丐的腹上。
腹中的东西似乎是注意腹上的热源,极为不安的扭动着。
夏侯玲珑的瞳孔蓦地缩了一下,急忙收回了手。
“春禾,春禾!”
“诶。”
听到叫唤的小丫头连忙从外面跑了进来,一双大眼疑惑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酣睡的男人。
明明刚才还躺在床上痛苦叫喊,现在却了无生气地躺在那,联想到刚才郡主急急唤自己的模样,忍不住猜测那个男人是否已经西去。
“赶紧唤人去西边的药店买鹤顶红和藏红花……”
说完她眉头一皱,这样大肆去卖烈性如此毒的药材,倘若被有心之人看到,肯定会大做文章。
她想起了昨日那女子的话,细细回忆着女子的地址,慢慢告诉了春禾。夏侯玲珑暗自叹了一口气,原本不想叨扰那名女子,现在不得已还是要麻烦那名女子了。
“切记一定要让她保密,你跟她提王霸,她就会明白的。”夏侯玲珑又思索了一阵,“鹤顶红买最少的分量。”
春禾点头,看着郡主一脸焦急的模样匆匆离开了宅子。
当她还是韩静怡的时候,曾经阅了不少医书,从前那些药师的一些见闻也记载在书中。
没猜错的话,乞丐应该是被人下了蛊。但是制蛊人并不是想要他的命,或者是手艺不精,这个男人并没有立刻死亡,而是饱受蛊毒发作的折磨。
那些噬人的蛊发作,他恐怕是一直用内力压着,导致了武功丧失不少,如今内力似乎也是压制不住,才会如此痛苦。
她想着以前无意间看的一本古书,上面记载虽说蛊毒难以解,但是用烈性相当的毒药可以与蛊作对,到达缓解痛苦的目的,其中列举了鹤顶红和藏红花。
是否是真的,夏侯玲珑不知道,但是书中确实也记载了救治的病例。医者父母心,夏侯玲珑猜测前人是绝不会欺骗她,她选择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