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与她无关,宇文绝喜欢的是这具身体从前的灵魂,并不是她,既然如此,又何必要给宇文绝虚假的希望。
珠儿缓缓地退了下去,房间内就只剩下顾秋冷一个人。
大夫人因为顾秋湘的死一病不起,而顾秋湘的棺椁就停在顾侯府的大堂,这一连几天下来,顾侯府都挂着白色的灯笼和白色的绸缎。
只是今天尉迟恭下达和亲诏书的时候,顾南城才不得不将所有的白色都抹去,只将顾秋湘的棺椁放在大堂,偶尔点上两炷香,并无人去祭拜。
大夫人躺在床上,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指着在她屋子里来来往往的小厮,嘴唇发颤的说:“谁许你们撤下白布的?湘儿去了,你们怎么敢穿的这样花红柳绿!帐幔一律不许动!我的湘儿……”
周嬷嬷跪在地上,一脸为难的说:“大夫人,是老爷下的命令,我们也是无可奈何。”
“老爷?不会!湘儿可是他的亲女儿!我可怜的湘儿死的那么惨,还没有人送葬,停放在大堂的棺椁呢?你去告诉老爷,让老爷现在就隆重下葬!”
周嬷嬷连忙捂住了大夫人的嘴,说道:“这可使不得!现在皇上下旨,说是两国大婚,现在谁家都不敢办白事,咱们老爷也是因为这个,才吩咐老奴们撤下这府中的白布,脱去了孝服。”
大夫人仿佛发了疯一样,将周嬷嬷的手狠狠地甩开,撕着嗓子喊道:“我不管什么两国大婚!我的湘儿没了,难道还不让下葬吗!我要见老爷!你们把老爷叫过来!”
“吵什么吵!”
顾南城前脚踏进来,原本是来看大夫人的病症,进门便听到了这么一句,顿时不耐起来。
大夫人从床上勉强爬了起来,眼泪哗哗的掉:“老爷,咱们的湘儿不能再拖了,我要现在湘儿就下葬,湘儿是你最喜欢的女儿,你怎么忍心不让她入土为安!”
顾南城的脸上满是无情,冷冷的说道:“住口!现在两国大婚,岂能办白事?我身为侯爵,自然要以身作则,你到底懂不懂?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说的那都是什么话!”
大夫人瞪大着眼睛,撒泼一样喊道:“我不管!顾南城!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一直以来悉心照料这个侯府,你有困难的时候,我娘家还倾力帮助你,你别忘了当初是谁将你扶持上这个位置的!我现在要我的湘儿下葬!我现在就要……”
“啪——!!!”
顾南城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打在了大夫人的脸上,周嬷嬷想要拦住顾南城,却被顾南城一脚踹开,指着满面惨容的大夫人警告道:“你给我记着,这个侯府是我做主!如果你这个主母真的不想当,有人会接替你!”
大夫人捂着半张已经红肿不堪的脸,那眼睛里满是狠毒,她从前嫁给顾南城的时候,竟然不知道顾南城是这样的无情。
顾南城甩袖离开之后,大夫人才说道:“你去安排,要母亲屈尊来一趟,我倒是要顾南城看看,这侯府到底是谁掌握着主母的权利!”
周嬷嬷跪在地上,说道:“大夫人这么和老爷对着干,只怕……”
“怎么?你现在倒是怕了?要是顾南城知道了,当初三姨娘到底是怎么死的,你觉得你和我能跑到哪儿去?”
周嬷嬷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很多的画面,比如她是怎么在三姨娘的汤水中下药的,又比如她是怎么杀死当初开药方的大夫的。
周嬷嬷不再说话,大夫人的脸上满是狠毒:“顾南城,是你自己无情在先,就不要怪我!”
已经是一日里的深夜,月色高挂,风吹海棠。
一个月白色长袍的男人,影子被拉的修长,墨发只有一根白玉簪子稀疏的挽起来,他负手而立,面容苍白含笑,眉目阴柔狭长,略带病倦。
他的声音苍白清冷,宛若皎洁明月:“阿秋,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