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悔,那欲要见到阿卓的心愈是浓洌,竟不想他早已深植入自己的心田。
何时,竟已超过了明书。
可是自己的心,便是这样的难以抑制,而她,也不想要收束这般强烈渴望见到阿卓的心。
因为心,是无法阻挡住它滋生的情感的。
因为心,只有自在的才最为珍贵。
小六子亲自把她送进了清心阁,大呼小叫的叫醒了飞苏和水离,吩咐着两个人如果再让芸夕独自一个人出了园子就为她们两个是问。
两个丫头早就吓坏了,自入了宫,还第一次有太监如此凶的对待她们,心里有些委屈,她们哪里知道芸夕悄悄潜了入去呢。
可是侍候不周就是侍候不周,如今居然连皇上也惊动了,以后只怕两个人都要小心了。
这一夜成了芸夕的难捱,阿卓终究还是没有来,留给她的也是一份浓浓的失望。
一清早起,雾朦朦的天,透过窗子只能看到几丈远的地方,水离与飞苏都是早早就起了正准备侍候着她梳洗,今天是皇上要来的大日子,谁也不敢怠慢了,否则那小命就……
水离一边为芸夕梳着头,一边不住声的嘀咕着,“大小姐,我的姑奶奶,今天可不许再乱跑了发生昨夜那样的事情,否则你有九条命,水离我可是只有半条命呢。”她带着哭腔的埋怨着芸夕,恨不得将昨夜里小六子对她的吼一并的还给芸夕。
芸夕也不出声,只对着镜子里的水离扮个鬼笑,“再说,再说今天就跑给你看,让你扮作我去叩见皇上。”
皱皱鼻子,真是拿她没办法,“这宫里不比外面,小姐还是多为我们这些奴婢们想一想吧。”水离一边说一边动作麻利的为她拢好了发,水离为她梳了一个反绾髻,再插了一支白玉簪,白玉的颜色配着她的发,不知为什么芸夕就仿佛看到了镜子里的满头白发一样,一闪眼,却又是恢复了白玉簪映衬下的如墨的黑发,只是刚刚那一恍神却着实的吓了她一下,“小姐,你怎么了?”水离顾不得芸夕没有理会她刚刚的牢骚,芸夕刚刚的脸色惨白的让她也吓了一跳。
“上妆吧,我没事。”只是她的错觉吧,此时镜子里的她的发好端端的。
从清心阁到辛贵嫔的卧竹院,一条小路蜿蜒而至,如平常一般走进去的时候,沁月已穿戴的整整齐齐的在院子里玩开了,芸夕每一回望见沁月时都是感慨万千,她的哥哥已经那般的大了,可是这皇宫里皇上的子女却还在继续的绵延,一如此时的淑妃。再想想八个年纪相差了十几岁的皇子,这皇宫里的嫔妃的年纪甚至与几位年长的皇子们一般大小,比如她,甚至比阿卓还要小。
“芸夕姐姐,你来了。”沁月开心的挥舞着小手直奔着芸夕而来。
身后的门却开了,辛贵嫔笑涔涔的向芸夕道,“这么早起,快来吃些点心吧。”
芸夕笑笑,捡了一块拿在手中,居然还是热热的,显现是才烘烤好的点心,咬了一口送到口中,又香又酥,“真好吃。”
“嗯,这是皇上最爱吃的宁心酥,芸夕多吃些吧。”她说着又是转向沁月,“以后再不许没大没小的叫芸夕姐姐了。”
沁月眨着眼睛,“那叫什么?”
“叫姨娘。”
吓,芸夕手中的宁心酥惊得差一点就就掉到了地上,辛贵嫔难道是知道了什么不成,这样的辈份论下去,不是连阿卓也要叫她“姨娘”了吗?
“沁月,还是叫姐姐对的。”她直接反对了。
辛贵嫔也不忤着她说话,“芸夕,小孩子随便叫,不当真的,还是待皇上来了再定夺吧。要不是你,我这卧竹院皇上一年也难得来一回呢。”欢快的笑着,却是坦白的道出了实情。
芸夕不作声了,口中的宁心酥已不再香甜,一扬首,远远的便见皇上的八抬坐轿稳稳而来,辛贵嫔早已拉着沁月的小手飞迎了出去,倒是芸夕,静静的站在院子里,为着即将而来的一切而惴惴不安,可是周遭,却无人帮她,也无人懂得她要逃避皇上的心。
晨起时的雾气早已散去,却隐隐在树梢的枝头飘着淡淡的白烟,衬着这卧竹院里一片清幽之色。
古铜色坐轿稳稳的停在院子里,芸夕随在辛贵嫔的身后一起向皇上行跪拜之礼,这是她生命中第四次见到皇上,心里早已没了畏惧,有的是因着刚刚沁月对她的称呼而产生的一份无可奈何之感。
皇上从轿子上走下来,带着笑的走到了沁月的面前,“都起来吧。”他说着轻瞟了一眼两步开外的芸夕,便一把抱起了沁月向芸夕走来,“沁月,告诉父皇,画画好吗?”
“好,芸夕姐姐画得可好看了。”一双大眼眨呀眨的,对着抱着她的父皇小女娃是说不出的敬重与畏惧,娘亲说了,不许乱说话的。
可是,她还是说错了话了,那就是刚刚她娘亲交待她的对芸夕的称呼,一旁的辛贵嫔立时就察觉到了当沁月的称呼出口时皇上面上的微愠,“沁月,要叫芸夕什么了?”
“哦,是姨娘,父皇,我这样叫对不对?”小小的人似乎也感觉到了皇上面上的不快,她立刻就搂住了她父皇的颈项,小手贴着他的身子,一脸祈盼的追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