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铺天盖地的混乱,顾若汐却感觉从来没有这么畅快过。
她看着玻璃碎片扎在那个贱女人脸上的时候,迸出的哪里是鲜血?分明就是顾若汐快意的报复!
“疼吗?”
顾若汐不顾木安安的挣扎,双手捧着她的脸,呢喃似的问他:“我问你疼吗?”
而木安安在摸到自己一脸血之后,俨然已经吓傻了,尖叫着喊着周瑾年的名字,又喊着保安。
这个女人疯了吗?!
台下的众人,也被这骤然的变故惊到了,叫安保人员的,喊着急救箱在哪里的,形形色色的人乱成了一团。
只有许言还安稳地坐在台下,嘴角噙着笑意,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场闹剧。
他倒要看看,顾若汐能闹到什么地步。
台上的木安安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在片刻的怔愣之后,一把挣开了顾若汐的钳制,拿起香槟塔旁边的酒瓶子,对着顾若汐的后背就敲了下去……
那个姗姗来迟的男主角,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三两步跑上台,借着木安安打的那一下,顺势掐着顾若汐的脖子,准备打她耳光。
“啪!”
红酒伴随着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哗啦啦地流了一地。
顾若汐眯着眼睛,看着那两张让她恨之入骨的脸,对方现在的表情算得上狰狞,奈何她势单力薄,只能被这对狗男女钳制着!
她不甘心,不甘心今天就这样输了,可从后脑勺到背部传来的刺痛,却提醒着她,今天,她是逃不掉了。
已经做好挨打的准备了,可那只高高扬起的手却没有落下,顾若汐睁开眼,看见许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正牢牢地钳制住周瑾年的手腕。
这个男人自带一种瞩目的气场,极具有侵略性同时,又是那么的让人信服。
矛盾的气质交杂在许言身上,更造就了他迷人的魅力。
会场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下来,许言的声音不大,低沉又带着笑意,却能让全场的来宾都听到。
“周先生,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居然还要你来插手,男人打女人,不太妥当吧?”
会场里的人跟着他这句反问,情绪也变得躁动起来,周瑾年被许言的气势镇住,一时之间那张脸变得铁青,黑着脸任凭许言继续往下说:
“更何况,顾若汐是我娱乐公司旗下的艺人,脸上一点伤痕都不能有,这一耳光打下去,我后续的损失,由你负责吗?”
许言的声音平淡,用词客套又疏远,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似乎就是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看不下去才动手阻拦似的,可是落在顾若汐眼里,就是别的感觉了。
背后那一下重击让她不得不趴伏在地上,身上好看的礼服因为这一场闹剧而溅上了酒渍,瓶底大概是是敲在她脑后上,她感觉到,有粘稠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脖子缓缓流下。
疼吗?顾若汐你问问自己,有嗓子被毁掉的时候疼吗?
自然没有,这两者怎么能相提并论呢?顾若汐觉得自己这辈子的狼狈都已经用完了,可是现在,怎么会有些委屈和鼻尖泛酸呢?
顾若汐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努力保持清醒的望着眼前男人的背影,笔挺的西装,流畅的肩线,这是一个可以依赖的臂膀。
她从没想到许言会上台帮自己,顾若汐都做好在这里大闹一场到局面难以控制的程度,再让许言带她走的准备了。
顾若汐以为,只要自己不开口求他,许言是不可能帮自己做一件事的,哪怕是举手之劳,毕竟他是恨自己的,不是吗?
可是眼下的他怎么那么温柔?温柔得像是回到了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
回忆总是甜蜜的,顾若汐盯着前面的男人,视线渐渐有些模糊……
顾若汐甚至有一种冲动,想要不管不顾地抱住许言,哭着对五年前她对他做的一切伤害道个歉……
我本可以故作坚强不声不响,可你站在我面前,我的信念就土崩瓦解了啊。
“许言……”
顾若汐小声的叫着面前的男人,她好累啊,眼皮不住地打着架,最终还是没有引起男人的注意,兀自昏了过去,嘴型是那句没说完的话:
“谢谢你”。
“所以请在尚且不能承担后果的情况下,不要轻易地动手打人。”
许言这才松开周瑾年的手腕,上面看的清楚五个指印,足以看出许言用了多大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