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说话了,但没有人回应。
御空飞行了约莫一个时辰,竟然神奇般地的进入了大雨中,夜色突然黑暗无边。明明刚刚还飞行在光亮晴空下。
“水神驾到!”御剑之人打趣一句,急御剑落地,悠悠地说道:“小师弟,从今天起,这重明九峰全归你了。既然是你的地盘,那得你自己做主。以后的每三个月,我会派人送衣物及亲传弟子应领的灵材资源过来。”
少顷,那人道:“俺去也!”
这回,面对黑暗的风雨夜晚,以及未知情形的“重明峰”,比前往天龙寺更让陈天鸿懵圈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右手攥紧了那块玉,右胳膊将那个木盒紧紧揽在怀里,左胳膊紧紧搂`住小马驹的脖子,任凭大雨冲刷。
像无根的野草,飘摇在风雨夜,面对着未知的世界,唯有孤寂与无助相伴身旁。脑海中浮现的那间茅草屋,是那样的温馨与暖和。
大雨与黑夜遮住了泪眼,让脆弱的灵魂不那么明显。
突然,小马驹嘶鸣一声。陈天鸿咦呀一声,发现自己已经被油腻腻似软鞭的东西缠裹住双腿。当反应过来伸手探往背蒌时,已然来不及。瞬间,人与马被缠裹在一起,动弹不得。
下一刻,耳边传来“嘎嘣”一声脆响,似有一双锋利的牙齿咬穿了什么。随即,油腻腻的东西猛地卷紧,疯狂蹿动。陈天鸿道行不高,立即被窒息感闷住心海,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
当他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仍然被缠裹着,但是,正在慢慢松动中。黑暗中,一双赤瞳散发着幽幽血芒,映衬出犹如地狱般的黑暗之光。那正是小马驹的双眼发出的光芒。
陈天鸿尝试着转了转身,艰难的取下背蒌,从中拿出白杖,毫不犹豫的刺向油腻腻的东西。“嗤”的一声,刺进寸许。于是,不明来历的怪物,以白杖刺入的位置为核心,整个身子剧烈萎缩。仿佛,怪物的精气血肉,被白杖全部吸收了似的。
渐渐地,周围的空间宽敞起来。不多时,一束亮光照射进来,十分刺目。
陈天鸿这才看清晰,缠裹自己的竟然是一条如水桶粗的蚯蚓,忖道:看来,所谓的重明九峰,是一个极危险的地方。
想了一会,自己莫名其妙的笑出声来。
陈天鸿为什么笑了呢?因为他拜了师门,不知道师父是谁,长得什么模样,这是其一。被一位师兄带到重明峰,不知师兄叫什么、长的什么模样,不知重明峰是什么地方,这是其二。所谓的“闭关三年”,与自己所想的完全不同,这是其三。
他虽然在笑,但他是真正的苦笑,无可奈何的笑。
此刻,他深切的感受到,当一个人弱到自己这个地步的时候,真的是不如畜生。这种感受,那怕是在天龙寺,那怕是在书院,那怕是在龙门镇老家,都没有如此强烈过。
不经意间,潸然泪下。但他没有哭出声,只是任凭泪水流淌。他的心中,已经失去了呐喊的勇气,任凭恐惧与无奈支配着每一根神经。那怕是一只千年蚯蚓最终化成一缕黑烟,也没有让他有所动。
他呆呆地坐在原地,双目无神,思维混乱。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心中亦恨不起来。所谓的修真仙境中,怕是比凡域中更加凶险万倍而不止。
小马驹翻起身,抬起右前蹄,拨动了一下陈天鸿的胳膊。见陈天鸿回头看时,发出低沉的嘶鸣声。稍后,小马驹向外走去,陈天鸿默默地跟了出去。
这条斜向上的山洞,很长很长,足有百丈深,足可容得一个成年人站直行走。一人一马走出山洞,站在了一座山峰的顶端。举目望去,但见云雾缥缈,仙山环绕。
天空中,艳阳高照,微风和煦,满山风景如画。
陈天鸿的心情稍稍好转,慵懒地坐在地上。小马驹仰首望天一会,随意的向山一侧走去。
陈天鸿一个人发了好长一会呆。慢慢摊开手心,只见手中握着一块玉石,形状似一只小鸟,鸟首赤红如火,鸟身是浅红浅黄相间,鸟尾是纯黄色。玉石上传来冰凉的感觉,温润经脉,十分舒服。
对着玉石发呆良久,将其收起。打开古铜色木盒。木盒里装着一卷竹简,异常陈旧。竹简下压着两卷崭新的丝帛。
陈天鸿想了想,先把竹简拿出来,先去看两卷丝帛。刹那,整个人震惊的差点跳了起来,脱口道:“神龙诀?”
是的,他看到丝帛最开始写着三个字:“神龙诀”。
那一刻,那怕是他的修真知识再少,亦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养龙诀”与“降龙诀”两个词语。
终于,他再次被逼迫的改变自己的心理与思维,全身心的去思考:“神龙诀”是自己的师父当众传授。尽管印象模糊,但仍然记得师父只说过“重明”相关的话,没有提“龙”字相关的一个字。那么,银发人的“养龙诀”、大和尚的“降龙诀”、师父的“神龙诀”,会是一个巧合吗?
陈天鸿的思路突然清晰起来。他清楚的记得天灯大和尚说过一个人——“那个人”。大和尚话里话外均是表明,自己将来的修道前程,全在“那个人”的安排之下。而且,大和尚曾断言,自己将会有一个非常好的修真前程。
至少在道理上,大和尚简直是未卜先知,将这一切早已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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