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子一通好找,可真是担心得紧诶。”
江雪茵听他问起此事,抬眼去觑吕子通面色。却见他脸上既无笑容,亦无怒色,揣不透他心意如何。忐忑之下索性把心一横,面色微红,缓缓道:“吕老前辈,那日我说了谎话,带着少阳哥不辞而别,确是不该!但那只因我已瞧出那位水姑娘对他情意笃深,我若不带着少阳哥走,只怕再见他之时……”
柳少阳听江雪茵突然间说出这等话来,忍不住脱口而出道:“雪茵,那日你说水师姐知道你带我到东海去,本是骗我的么?”其实那日江雪茵言辞闪烁,此事本来再也明显不过。可是柳少阳一直先入为主,心中总觉得江雪茵绝不会骗他。是以直到今日江雪茵亲口承认,他才不得不信。
江雪茵面有愧色,幽幽道:“你那位玄灵姐爱慕你得紧,那日只是看我与你一道便已然不悦了,又如何会答允你陪我去东海见我爹爹。倘若不是我带你一走两年,此时只怕你和她早已成亲了吧!”
她自小在海外夷国长大,虽经父亲和老吴头教诲身兼中土之风,深知对人当以诚相待。但与化外之民相处得久了,心中想的难免多是自己看上的东西,决不可轻易让与他人。她那时与柳少阳多日相处下来,心中不觉之际已委实放他不下。日后也是常忖着当初若不扯下这番谎话,两人分别后纵然还能再见,柳少阳也定然另有良配了。
柳少阳闻言面色一红,想要再说什么。一时却只感语塞,心中不由暗叹道:“哎,雪茵说得一点不错,水师姐在中州道上时便几次吐露此意。倘若是挨到今日,只怕我不忍伤她芳心,已和她结为夫妻了。这么说来当初雪茵虽是骗我,却也是因为对我割舍不下了。”
他一经想到此节,心下转而大为感动。不由伸手握住了江雪茵垂在身旁的柔荑,江雪茵心中一暖,便知柳少阳已然明白她当日心意了。
吕子通见两人情状如此,面上似笑非笑,转而问柳少阳道:“阳儿,这位江姑娘一番虚言瞒你至今,你心中便不怪她么?”
柳少阳摇了摇头,讷然道:“雪茵当日带我出海,累得叔父和诸位同门焦心数载,实在是太也不该。但……但她对我委实一往情深,纵然是确曾瞒我,我……我也该不怪她。”
吕子通闻言与方天禄相视一眼,顿了顿又道:“阳儿,你待她果然很好诶。但倘若我说这位江姑娘品行有缺非为良配,你又当如何?”
柳少阳乍闻此言呆在当场,心头只觉似有雷殛,脑海之中混沌迷惘,一时间讷讷说不出话来。
江雪茵听了这话,脸色由微晕登时转为煞白,抿了抿嘴唇忽地开口道:“吕门主,你别为难少阳哥!中土之人讲究‘百善孝为先’,你养育少阳哥长大便同他父亲无异。既然……既然吕老爷子不答允这桩婚事,我……我自个儿走了便是!”说罢咬了咬牙关便要转身离去,眼中已是泪水莹然。
方天禄坐在边上一直不曾言语,此时见江雪茵要走,这才笑道:“傻孩子,吕门主只是看你对他这宝贝侄儿情义多少罢了,你怎么竟当真了!”
吕子通也面露悦然之意,朗然道:“很好,你这姑娘果然有情有义,宁可自己伤心也不愿让阳儿为难,不枉我这侄儿待你之情!”
柳少阳听得方天禄和吕子通此般一说,这才回过神来,知道叔父是答允他娶江雪茵为妻了。心神激荡之下,忙朝江雪茵脸上瞅去。眼见得佳人破涕为笑,容颜更显明艳。
吕子通从座中长身而起,笑道:“阳儿,你和雪茵才赶远路回来,今日晚了没什么事便先下去休息吧。明儿个你俩来见我时,可得把这两年的见闻之事,再好好与叔父和你方伯伯说说!”
柳少阳正要告退,心中忽地想起了陈友谅宝藏下落之事,忙驻足躬身禀道“侄儿这次归返甫履中土之时,便已然是腊月底了。如今赶着过年之时回来,实是有一桩隐秘急着请叔父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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