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头瞧着沈妱身边的那一树流苏,“王妃也喜欢流苏么?这株倒真是漂亮。”
沈妱到底不堪其扰,心里有些不耐烦,便道:“算不上喜欢。”
陆柔嘉面不改色,“那王妃喜欢什么花呢?鄙府在城外有花田,王妃若是喜欢什么,改日我叫人送上好的过去,算是对王妃的一点心意。”
沈妱在崔太妃跟前还得顾忌着一些,不好扫老人家的颜面,对着陆柔嘉的时候就没多少敷衍的耐心了,便道:“端王不喜欢这些,不必了。”
祭出徐琰的旗号,陆柔嘉倒是不能说什么了。
沈妱原本还眷恋这流苏树的婆娑花枝,如今也没什么心情,便想离开。
谁知道一转身,便有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眼中——竟是霍宗清,同行的还有一位身材高挑的姑娘,倒是完全没见过。
霍宗清跟沈妱也算是相识了,庐陵城里在蒋家的那一面或许未必能记住,但是霍宗渊因为沈妱而被徐琰踢断了肋骨,那可叫霍家人人铭记。
是以霍宗清对沈妱并没有多少好脸色。
在她的心里,沈妱还是庐陵城里那个布衣百姓,加之霍宗渊如今都还没有彻底痊愈,对沈妱说话时语气也是怪怪的,“原来是端王妃,我眼拙了。”
沈妱不喜欢她,也懒得应对,只一笑而已。
然而霍宗清身后那位姑娘却说话了,声音透着点虚弱,“原来这位就是端王妃?”那目光毫无顾忌的打量过来,像是意外之极。
沈妱觉得诧异,略一偏头,康嬷嬷就在后面道:“这位是宁远候府的文鸳姑娘,王妃还没见过。”
宁远候府的……崔文鸳?
沈妱精神一振。这位就是那位曾跟徐琰议婚,至今都不肯出嫁的崔文鸳?
对这个人沈妱多少是好奇的,不由也是打量。窈窕的身姿,秀丽的眉眼,若不是脸上那无法掩饰的寥落冷清,也是个难得的美人。她如今已是十九岁,气质自是跟十五六岁的姑娘不同,跟前面的霍宗清一对比,愈发显得没有蓬勃生气,倒有些深秋气衰的味道。
两个人各自打量,霍宗清便在那里冷笑道:“崔姑娘觉得意外么?其实也不必意外,庐陵城那种……最能迷惑人。”她终究还顾忌着沈妱的身份,没说出太刻薄的词语,只是道:“谁叫端王舅舅心软呢?对吧,陆姑娘?”
陆柔嘉猛然接了这个烫手山芋,略一思忖,决定不再给霍宗清助势,只是道:“所谓情有独钟,端王殿下既然娶了端王妃,自然是缘分。”
向来喜欢应声的陆柔嘉忽然转变,叫霍宗清有些不高兴,“哟,连情有独钟这种话都说出来了,陆姑娘可真是……哈哈!”
“我倒觉得陆姑娘说得有理。”崔文鸳在后头开口。
霍宗清的笑声止住,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低声道:“没劲!”
这一句话出口,沈妱愈发确认了霍宗清故意带着崔文鸳过来的目的,心中不免嗤笑。她毕竟初入京城,哪怕有徐琰无原则的撑腰,也懒得多惹是非,于是略略一缩肩膀,是觉得风凉了。
后头隋竹见机快,当即将薄薄的披风给沈妱披上,“树荫底下不见太阳,王妃当心风凉,回头殿下又该心疼,说奴婢照顾不周了。”
嘿,这丫头!
沈妱不免赞许,而后施施然的离开,经过霍宗清身边的时候,唇边的弧度愈发挑起——徐琰就是喜欢她,就是一门心思要娶她做王妃,你霍宗清看不过眼,你咬我呀!
不过,她忽然也意识到一个问题,自相识至成婚不过一年的时间,她倒是犹豫了很久,徐琰却是一开始就帮着她。即便她的容貌还算出众,可经常里繁花似锦,徐琰怎么就对她死心塌地了呢?
之前两情相悦、蜜里调油,她并没有深究这个问题,如今一想,还真是觉得疑惑。
回头等有了时机,还真该跟徐琰探究探究。
这一日宴会,虽有些许不快,沈妱却也领略了不少东西,回到府中安歇时慢慢琢磨了半天,越想越是觉得有趣。
谁知道隔日陆柔嘉当真递了拜帖进来,说是久闻沈妱在藏书上极有造诣,想请教请教,顺便备了两盆上好的海棠,要请沈妱赏鉴。
沈妱才不会引狼入室,当即以身子不适为由推拒。不过徐琰这两天忙着江阁老的事情,她独自在府里无趣,想了想,简单准备了点东西,往蒋姨妈那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