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王坚神色不动,正如他的名字一般,始终坚韧无比。
“那好。这一次,我便陪你走一遭。”余玠微微颌首,心中已然下定决心。
大不了,随城一起殉职就是了。
“虽是如此。但此番蒙古三路进攻,我等也需要小心筹谋,方能度过劫难。对此,却不知你有什么意见?”王坚自知敌军强横,但他乃是捍卫蜀地的蒙将,自然不可能以为单靠所谓忠诚不二,便当真能够战胜对方。
余玠回道:“正如你我所知道的。目前蒙古兵分两路。一路由当今蒙古大汗蒙哥,由吐番饶过大理,自叙州转攻我军腹地之处。另一处却是由吐番直接东下进攻成都,其统领者乃阔端麾下之人纽磷。如此自西南两侧夹攻,外加兀良合台自北方发起进攻,共计又兵力十万,自三面共同发起进攻,好令我军进退无门,彻底败亡。”
此番战法,自两淮一带,还有川蜀以及关中一代,一起发动压迫,便是蒙古最擅长的大迂回战术。
通过大范围的战术机动,进而找寻敌人的命门所在,并且在长途范围内将对方拖到筋疲力竭,乃是蒙古的得意战术,整个欧亚大陆更无一人能够和其对抗。
至于那种将数万兵力集中于一城,并且和对方玩大决战的,终究不过文人墨客的臆想,完全算不得数。
“那依你所言,我等又该如何?”王坚问道。
“兀良合台方面,自有赵葵抵抗,我等自然无忧。”余玠缓缓诉道:“至于那纽磷?此人虽是悍将,但和阔端相较,却差的太远,只需派遣浦择之自然能够和其对抗。至于那蒙哥?”沉吟片刻,他复有苦笑道:“我军目前兵力缺乏,远非对方对手,若是将全军散于各处,少不得被对方各个击破。既然如此,不如将全部兵力尽数集中于合州以及重庆一代,以求能够固守此地,令对方难以彻底攻占。”
王坚听罢,虽觉憋屈,但也知晓此计乃是目前最好计策,至于反击之事?
他们手下兵力缺少,便是军饷也是难以筹足,更是无从下手,自然只有固守一途!
…………
利州。
此地地处四川盆地北部边缘,嘉陵江上游,位于川陕甘三省交汇处,广元市中部,东邻旺苍县,南连剑阁县、昭化区,西接青川县,北界朝天区,若要进入蜀中地区,则必须由此踏入。
因此地有连绵山峰,其峰多是笔直陡峭,宛如利剑插天,势冲云霄,故此又被誉名为剑阁。
可以说,正是“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若是占据此地,便等同于控制住入蜀通道。
今日,此城却迎来了一支军队。
眺望远处,萧凤冷冷诉道:“此地为谁把守?”
“启禀主公。根据我等情报,此地本为汪德臣驻地。只因为汪德臣随蒙哥出征,故此此城由其弟汪直臣负责把守。”站在一边,萧景茂将先前收集的情报缓缓诉出。
萧凤眉梢微皱,隐隐透着几分不悦:“汪直臣?先前没在兴元府遇到他,原来是跑到这里来了。”
先前出关时候,她本打算于兴元府一代,将驻守此地的蒙古驻军尽数消灭,谁料对方却虚晃一枪,直接弃城而逃,故此感到懊恼,但今日看来原来对方将决战之地放在了这里。
不过说真的,相较于兴元府那开阔地带,眼前的利州府却是地势凶险许多,若当真展开攻击,自然是要困难多了。
“没错。而且我等已经派出士兵前去劝降,想必对方也快给出答案了吧。”萧景茂侧目看向远处连绵山势,于山势之中自有一座山城立于此种,恰好挡在了大军道路之前。
此地为剑阁关,乃是扼守入川的重要关隘。
唯有将此关夺下,赤凤军方才能够安然进入蜀中,并且和那蒙古大军一决雌雄。
果不其然,正当此刻一骑飞奔而来,脸上皆是悲愤无比。
萧凤一扫对方神色,立时生出几分愠怒:“看来对方是不打算投降了吗?”
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此人一脸羞愤,回道:“启禀主公。我奉您的指示,前去传达降书。谁料那汪直臣却骄狂自大、自视甚高,不仅将封元斩首,甚至将其尸体悬于城门之前,唯有我一人得存。未能完成主公所托,还请主公原谅。”目中泪花不住落下,显然是对那死难战友悲痛无比。
“好个家伙,这厮莫非当我的刀不利?”萧凤冷笑一声,立时喝道:“既然如此,那就莫要怪我不客气。”一扫麾下士兵,口中喝道:“各位,立刻给我攻下此城。至于那汪直臣?本宫倒要亲眼看看他究竟有何胆色,敢抗拒我赤凤军天威。”
话甫落,诸军齐动,立时便朝着那剑阁关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