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先生,我——”
周宇双目蓦地睁开,见王践行一副了然,又见其衣裳带血,更感心中有愧。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此战若他能够及时阻挡,如何会发生这些事情!
王践行眉毛微挑,心中为之一暖,故作轻松姿态伸了伸双手,回道:“不过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但那伤势终究不假,却是让他眼角微皱,眼中也流下几滴泪水来。
周宇看在眼中,感到有些心疼,连忙上前一步,将王践行搀扶起来,问道:“王先生,你这样可是不行。若是强撑下去,少不得会损几根本啊。你还是回去歇息一会儿吧!”
“没事!你放心,我没事的。”
王践行猛吸几口气,这才让体内伤势压制下来,眼见周宇还是茫然无措的样子,便摆了摆手让他安静下来,话锋轻轻一转。
“倒是你啊。你不觉得你有些被动了吗?”
“被动?”
周宇微微昂首,复又低下头来。
“王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唉。你虽是想要隐瞒,但是就你这样子,真以为能够骗过别人吗?我就问你,你对那段陵真的就没意见?”
见到王践行死死的盯着自己,周宇眼神有些飘忽,感觉自己的心思根本难以隐藏,但口中依旧强行辩解道。
站在一边的毛仁峰也是劝道:“而且你也明白,我们两个并非那好嚼舌根的泼妇,断然不会说出去的。所以你还是说吧,就算是出了事,也有我们担着!”
“王先生、毛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呢?而且那段陵做的也挺好的,不是吗?”
虽有两人鼓励,但周宇依旧谨守牙关,未曾透露半点心思。
“唉我说,你这小子怎么这么嘴硬?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有必要弄得跟防间谍一样吗?”王践行一时无语,弄不清楚应该怎么办。
那毛仁峰双眉紧锁,却是想起自己曾经和郑桥的一番对话,就问道:“是因为段陵的父亲吗?”
和那段陵不一样,周宇乃是穷苦人家出生,自幼时就饱受别人冷眼相对,幸亏自己也很努力,这才入了赤凤军军校之中。
只可惜,他虽是才华不错,但性子也因为先前磨砺所以显得有些软弱了,而且当遇到外人时候,总是习惯性的紧闭心门,故此在面对段陵时候,总是有些放不开来。
虽是不发一言,但周宇模样却也让两人有所明白。
毛仁峰无奈叹道:“唉!你啊,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没想到竟然是这般顽固?”
“但是你也知晓。经过今日之战,那段陵威风扫地,若要继续执掌军权,只怕是不可能了。”王践行却不打算放弃,继续劝道。
此战损失严重,段陵作为指挥者自然要承受一定的罪责,纵然不可能直接关起来,但也会暂时被夺去指挥权。
“王先生!”
周宇听出王践行言辞之意,婉转拒绝道:“我不过一届寻常军官,更无半点沙场经验,又何等何能执掌军权?依我看,这义军还是归你指挥最好!”
“我?我都一介老人了,如何能够承受这般重责?依我看,不如由你暂时接任指挥权?如何!而且我听那郑桥说了,在离开之前那马云冬本来就属意你的!”王践行有些不甘,试图继续劝说。
这周宇也是有点才华,若是始终这样子,就怕会璞玉蒙尘。
周宇又是拒绝道:“但是我才得有限,难以击破对方围剿。这种状况,如何能够担当重则?”
“你这小子,怎么就这么糊涂呢?想当初主公不过八千子弟,不一样从敌人重重围剿之中趟出来?你怎么就这么死脑筋,断定自己不行呢?”王践行有些着急了。
他甚至开始打算,若是对方不接受的话,是否应该直接绑起来送到那个位子上。
毛仁峰也苦劝道:“而且有的时候忍让,并不会让对手停手。只有对自己的对象发出挑战,并且击败对方,这样的话才能保护好自己。不是吗?”
一番话下来,周宇整个人也感到有些混沌,一方面觉得自己应该站出来,另一方面却又对自己充满着否决。
毕竟再过去,他每一次的抗争,都只得道更多的嘲讽罢了。
“我?我不行!毕竟我不过一介毛头小子,如何能够承担大任?”
这小家伙,怎么这个时候开始犟起来了?
王践行心中暗骂几声,却是直接点了出来:“若论才华,你绝不比那段陵差,唯一欠缺的或许就是所谓的家室吧。但是你也应当清楚,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更何况他那父亲二十年前,也不过是一届毛头小子。既然如此,那你还怕什么?”
“没错。在这之前,我也不过一介寻常农夫。但因缘际会,不一样闯到现在吗?而且那段陵家室如何厉害,又能比得上主公?”毛仁峰也是苦苦规劝了起来。
“可是我!”
“可是什么?难道你想坐视邯郸城破,大家一起死吗?”王践行感到有些不耐烦,直接拍着周宇的肩膀,鼓励道:“依我看啊,你作为指挥官,最好了!”
“好吧!那我答应你们吧!”
王践行眼见两人态度坚决,也明白自己断然难以推脱,只好回道:“只是你们两人务必要做好警惕,若是发现我错了,就直接纠正过来,莫要造成太大的伤亡。知道吗?”
“那是自然!”
王践行见对方接受,这才松了一口气。
眼下时候,邯郸遭遇重大损失,他们也只有亡羊补牢,尽一切方法稳住根据地不失!
毕竟北伐战争已经结束了,蒙古也开始腾出手来,准备解决内部发起起义的义军,而那宋朝也按耐不住,开始发动军队准备北伐。
整个中原危若累卵,稍不注意就有可能粉身碎骨。
面对这近乎混乱的局势,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这一点毋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