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闪进来一道银光,陡直往念宗剑而去。那重剑被这么一撞,斜着插进了吴渐旁边的地面上,佁然不动。银光停了下来,落在地上,吴渐细看,正是先前与纪晔交手时候的那把匕首。
胡副宗主闯荡江湖多年,稳了下来,后悔自己被逼得紧了,就只急着去杀吴渐,丢了那好剑。可无论如何,他知自己不敌暗处那人。今日是折了许多兄弟,得不偿失,他唯有一逃。当下就往外退去。
门外幽幽的声音传来,道:“你是盘虎宗的姓胡的?”
胡副宗主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想那人这样问,多半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喏喏道:“是的。”话音刚落下,门外一人欺身进来,一脚踢向他,他手臂一挡,顿觉发麻,退了数步,那影子借力稳下来,双手出击,胡胡副宗主躲闪不及,身形倒飞,撞在了墙壁上,这一撞便气血翻涌,喉间一甜。
吴渐看向来人,正是纪晔。他虽是不知纪晔为何来救他,可他万万如何也不想丢了性命。
纪晔捡起地上的匕首,正是太泽,他随手将吴渐身上的绳子划开。吴渐望着从地上爬起的胡副宗主,面如虎狼。
胡副宗主知眼前两人他一人都斗不过,忙道:“两位少侠神功盖世,绝世无匹,万万不可因为我自降身份!”
纪晔没有理会他,前几日那知县大人的苦衷,便认定眼前这人的性命是不可留的。他对无吴渐道:“交给你了!”说完后,他转身出去,在外面的空地上讲篝火拨弄好,怔怔望着火光,想起方才听到的那些话,十之**这吴渐便是为剑宗复仇之人。
屋子一声惨喝,之后没了动静。吴渐走了出来,提剑深深看了纪晔一眼,坐在了他旁边,虽是一言不语,可没有了先前的警备。
过了好久,吴渐开口道:“阁下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纪晔摆了摆手,抓起一坛没有开封的酒,灌了几口。喝完问道:“那这恩情算不算数?”
吴渐正色道:“自然算数。”他见纪晔正欲开口,便添了一句:“但报恩之事却是要等到我了解这一切后再做处置!”
纪晔本想说“不可”,却说不出口,问道:“你为什么要替剑宗报仇,为什么非得这样不死不休?”
吴渐念纪晔有救命之恩,在这样推辞便是无礼了。可当即说却是如鲠在喉,他另开一坛酒,熏得自己微微醉意,嘴张开哈了一阵白气后,缓缓道:“剑宗宗主是我爹,我爹和我娘生生死在我面前,我们整个宗门,就那样活生生地......”吴渐有些说不出下去了,纪晔拍了拍他肩头,他转头问纪晔:“是你,难道你不会这样报仇吗?”
纪晔心中羞愧,他当初急着回去是记挂着纪念钟伯二人,还想为自己洗冤,自觉得是天大的要紧事,可与眼前的吴渐相比,却不值一谈。他想到自己出手阻拦,还差点害死吴渐,心里愧意更甚。他本想说些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了的话,可他却想自己也放不下仇恨,前去杀纪尚青,便开不了这口,只得道:“会的!”
吴渐苦笑一声,道:“既然明白,你还与我作对,那这救命之恩,我不妨先杀了你,报了仇再用自己的性命来还你!”
纪晔料想让吴渐心服口服,站起来,抱拳道:“还请赐教!”
吴渐内力恢复了七七八八,提剑上去。纪晔掏出太泽,将刺来的剑招架在一旁,向着无划去,吴渐身子稍稍后倾,剑身一转,挡住了纪晔的匕首。纪晔另一只手挥舞起匕首向吴渐的腰间猛刺,吴渐后退数步,划出道道剑影。
太泽游离在念宗剑四处,恰似一龙戏珠,那珠从龙的缝隙里滑过。纪晔借着自己精通杀手之道,近身独打最为厉害,用几时的险招逼得吴渐退去;吴渐虽是简练的挑刺削劈,照照之间隐隐自成一家,使得得心应手,纪晔打着却是心叹眼前这人走出了属于自己的剑道。若是学的他家招数,即便在灵活,可战斗中的变换可难有吴渐这般贯通。
两人对了一掌,彼此退了数步。
他们彼此望着,再站在一起。纪晔知道自己内力远比眼前这人深厚,这样拖下去也无法使得这个领悟出自己剑道的天才心服口服,便是打算使出自己的绝技“九门影”。那日在见性山他逼退杨梵一那一招,恰是其中的“踏马引弓”;在元节村伤了神秘青年的那招,便唤“仙人西来”,都是他一人在山中将杨梵一所授的刺客之道精通后摸索出的独门绝招。他见到吴渐比起方才斗得更凶,知他大半是恐自己力竭,便想快些取胜。两人再次错开后,吴渐陡然刺出一剑直指向纪晔心脏,纪晔双肩一拧,撞了过去,手中的匕首一转。吴渐见他欺近,横臂去拦,纪晔把手臂竖起相抵,手中的匕首离吴渐脖子有几寸距离,他另一只手往这上面一压,匕首瞬时刺去,吴渐失色。
纪晔收住,撤去匕首,退了几步,抱拳道:“承让了!”
纪晔退了下去,靠着火光,喝着刚才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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