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修闻言只得点头附议,走了几步后方才偷眼打量身后两人,果不其然,许凡彬和明萱都是面无表情,显见对遥辰所言并不以为然。待到一行人走近馆清宫时,里头正驶出一副车驾,不仅护卫堪比遥辰所属,就连驭者也是衣着不凡。那马车只是在驶近遥辰等人身侧时稍稍放慢了速度,待到离远一些后,驭者立刻一声响鞭,须臾便驰远了。
严修皱眉看着这放肆的举动,见遥辰丝毫不以为忤,便开口问道:“遥辰大人,这马车中究竟是何人?你曾经说过馆清宫中的士子大多没有官职,此人竟对你如此不敬,连一点礼让都没有,实在嚣张得紧。”他一言既出,便发觉遥辰的随从护卫都露出了愤愤然的神色,顿时心有所悟。这些商国朝臣固然能够忍耐这些所谓名士的高傲,其随从却不见得能够容忍。看来,商国一潭死水般的朝局下,还是隐藏着颇多暗流。
遥辰心中一动,却不想在这种事情上多加纠缠,打了个哈哈便蒙混过去,引着三人往馆清宫中行去。宫外看上去人头攒动,宫内却是清幽得很,据遥辰解说,此地是商侯经常来往休闲的场所,因此要是想论学问,可以去国士台,否则就在自己的馆舍内清修,若是有意喧哗者,则将会遭到驱赶。不过,馆清宫中出了那些文士书生,还有不少身具异禀的武者,只是和数目庞大的士子比起来,这些人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遥辰引着三人看了好几处馆舍,前头便有一人带着几个仆役迎了出来,脸上尽是奉承的笑意。“遥辰大人,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我怎么说一早就听见喜鹊闹枝头呢,原来是有贵客驾临馆清宫。”他一边打躬作揖,一边打量着严修三人,一双眼睛又在明萱身上打了个转,这才有些疑惑地问道,“恕我愚钝,这三位面生得紧,不知是何方名士,竟然是遥辰大人亲自引荐?”此人看似年近不惑,却没有朝官的威严和气度,倒像是豪门总管的做派。
遥辰闻言大笑,指着那中年男子对严修三人道:“你们可知此人是谁?这诺大的馆清宫中,当初没有一人能够料理得干净,多亏此人毛遂自荐,最终把一个馆清宫治理得井井有条。君侯大悦之后,竟赐予了他国姓,就是这位馆清宫总管汤贺了。他在这馆清宫中二十年,如今已是五十有余,却仍旧保养的好,怪不得不愿在朝中为官。”
汤贺仍是一副招牌笑容,丝毫不理会遥辰的打趣。“遥辰大人这话说的,我不过是一个区区总管,既非朝中大员,又非世袭贵族,只不过得了君侯的一时宠信罢了。三位大人切勿听遥辰大人胡说,不知可否赐告籍贯来历,也好让我分配馆舍起居?”他掂量着严修三人的分量,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汤总管过奖了,我等今次前来乃是应了君侯之邀,不过是和遥辰大人来游历一番馆清宫盛景,你不必在意。”严修见周围的人似乎对他们一行很是感兴趣,又见汤贺也是表情郑重,连忙用话岔开道,“久闻商国馆清宫天下无双,今日一见,果然是名士济济,名不虚传。可惜啊,我虽略通文墨,却是以武道进身,要在这里存身却是不可能的!”他不待遥辰插话,故意挑明了自己乃是武人,想省去一番麻烦。
听到“武道”两个字,那些原先还面露好奇之色的士子都扭头离去,满脸的不屑之色。在重文轻武的商国,除了那些身经百战的将领还能得到尊重,其他的寻常武士都是为人轻视,士子更是将他们当作好勇斗狠之辈。至于那些文士们,习得两手三脚猫的功夫便以为武功盖世的更是不计其数。此时此刻,就连汤贺也是大为惊诧,心底着实犯起了嘀咕。
遥辰见严修故意鄙薄,哪会猜不出他的心意,暗叫不好,连忙装着一副埋怨的表情上前圆场:“严大人,你还真和汤总管开起玩笑了,你可是堂堂天子驾前少师,哪里能和寻常士子相提并论?”他见身旁众人皆讶然,连忙向汤贺解释道,“汤总管,严大人乃是中州钦使,今日前来馆清宫看看而已,并非要居于此地。”
汤贺这才恍然大悟,他是了解朝局的人,昨日商侯聚齐了朝臣接见中州使者,他早已得了消息,刚才却没认出来,眼下不免暗怪自己先前的倏忽简慢。他生怕严修三人真的拂袖而去,笑吟吟地一揖到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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