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比格先生说,“我已经卷得比较深了,你却想溜了。你想逃走,如果这样,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有,你有办法,”卡莉说,“这就是问题所在。”
“我不明白,”比格先生说,“我们的关系跟你与别的男人曾建立过那么多关系有何差别?”
“没有差别,一样的,”卡莉说,“到目前为止,一切只是知足而已。”
第二天早晨,比格先生又回到了兴高采烈的样子,跟平日一样,这让人非常生气。“帮我选条领带,亲爱的。”他说,他一向就是这么办的。他拿了五条领带到卡莉还在睡觉的床头,打开灯,把她的眼镜递给她。他把领带举到西服前。
卡莉稍稍打量一眼。“那条。”她说。她扔掉眼镜,又躺到床头上闭上眼睛。
“你连看都没有看一眼。”比格先生说。
“那是我最后的决定。”她说,“再说,说到底,一条领带与另一条领带不是差不多的吗?”
“啊,你还在生气,”比格先生说,“真不明白。你应该高兴起来才对。经过一夜之后,我认为事情应该好得多。”
家,甜蜜的家
“孩子在挨饿,保姆走了,我也没有钱了。”阿玛丽塔在电话里说,“香豆,带些比萨饼来,好不好,两三块就行,带意大利辣香肠的那种,我稍后还钱给你。”
阿玛丽塔住在朋友的家里,在上东区。是卡莉非常熟悉的那种偏街公寓:肮脏的砖墙建筑,进门的过道极窄,地上全是餐馆外卖菜单;在街上,人们溜着不干净的狗;在夏天,肥胖的妇女弯腰坐在外面。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卡莉一直觉得她永远也无法离开这样的地方。她在过去经常买比萨饼的地方买比萨,她潦倒的时候在那里住了四年。做比萨的还是那个用脏手指做比萨的人,还有他小个子的妻子,她在收银机上工作,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
阿玛丽塔的公寓在一个东倒西歪的四层楼的顶层,而且还在后面。“啊,”阿玛丽塔说,“是临时的,这里的租金便宜。一个月才五百元。”
她的女儿是个漂亮的小姑娘,有黑头发和大大的蓝眼睛,坐在一堆旧报纸和杂志面前翻弄着。“啊!”阿玛丽塔说,“我从来都没有听到莱迪的消息。先前他希望我跟他一起去搞巡回表演,还送了一本书给他,是他要我送给他的。这些男的不喜欢了不起的女人,稍微好点的女人都不要。他们喜欢烂女人。”
“我知道。”卡莉说。
“看!妈妈!”那姑娘骄傲地说。她指出一张照片,是阿玛丽塔在阿斯柯的照片,跟某某公爵还是谁谁在一起。
“一位日本生意人想让我包在一间公寓里,”阿玛丽塔说,“你知道,我不喜欢这类事情,但真实的情况是,我差不多就完蛋了。我要那么做的惟一的理由是为了这个宝贝。我想让她去上学前班,我需要钱付账。两个星期过去了,我也没有他的消息了,一点消息也没有。所以事情还得看。”
阿玛丽塔坐在沙发里,穿着长运动裤撕扯比萨饼。卡莉坐在很窄的木椅子里。她穿牛仔裤和T恤衫,腋下还有黄渍。两个女人都是一头油发。“回想旧事,”阿玛丽塔说,“我觉得自己不该跟这个家伙睡的。我不该跟那个家伙睡的。也许我应该用不同的方式做些事情。”
她停了一会儿。“我知道你在考虑离开比格先生,不要那么做。抓住他。当然,你很漂亮,你应该有一个身价百万的男人给你打电话,希望跟你在一起。但是,你和我,我们都知道真相。我们都明白实际的生活,不是吗?”
“妈妈!”那小姑娘说。她举起一本杂志,指着一张照片,是阿玛丽塔的大幅照片:她穿着白色的夏内尔滑雪服,在圣莫里茨的山坡上,然后又从滚石音乐会出来钻进大轿车,身穿黑色制服,戴着珠宝首饰,在一位参议员的身边笑着。
“卡琳顿!现在别翻了。”阿玛丽塔说,装出一脸严肃的样子。那小姑娘看看她,咯咯笑起来。她把杂志扔到空中。
这是阳光明媚的一天。太阳透过脏兮兮的窗玻璃透进来。“过来吧,香豆,”阿玛丽塔说,“过来吃些比萨饼。”
“喂,我回来了。”比格先生说。
“嗨!”卡莉说。她去门口吻他。“酒会如何?”
“极好,极好。”
“我来做晚饭。”
“很好。我们不用出去真是太高兴了。”
“我也一样。”她说。
“想喝一杯吗?”他问。
“不,谢谢,”她说,“吃饭的时候也许来一杯吧。”
她点蜡烛,然后他们坐在餐室里。卡莉直挺挺地坐在椅子里。比格先生在不停地说话,讲他正在干的一些事情,卡莉也就盯着他,不停地点头,发出一些鼓励他说下去的声音。但她实际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他的话谈完后,她说:“我很激动。孤挺花终于开出来了。开了四朵。”
“四朵花,”比格先生说,“你对植物产生了兴趣我真高兴。”
“是啊,这不是很好吗?”卡莉说,“有趣的是,只要稍稍关注一下,它们就生长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