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国来朝的结尾出现这么大的事情, 谢家却丝毫不见慌乱, 新上任的傅燕然也冷静至极, 他迅速处理了薛林两家,把太子他们按律法投入天牢永久性地关了起来,顺便敲打了准备一起搞事情的西域, 然后按照计划封了谢霖做摄政王。
一切都非常顺利。但是, 谢恪那边却没有动静。
谁都知道, 谢霖年纪大了, 况且他又一身的伤,干不了几年了。以后谢家的这些基业, 都是要交给谢恪的。
更内部一切的人甚至很清楚, 其实这一切都是谢恪策划的,就连接替薛丞相上任的沈泱都和他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合作关系, 但这一切成功之后, 这个人却不见了。
真正意义上的不见了,傅燕然的登基大典上他都没有出现, 仿佛消失。
然而谁都不敢问。
等整个京城稳定了,四国的使臣才被允许离开, 在此之前, 他们从猎场那边被带回来,然后就被关在使馆里,虽然表面上说的是“严加保护,以防不测”,但是谁都知道这是软禁。
直到登基大典后的一个月, 各国才被允许,陆续离开。
西域古国跑地最快,然后是景国,陈国国主却是被谢霖留了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离开,至于不按常理出牌的席丹王,他还真没走,在京城逗留了几日之后,被谢家军不怎么友好地请离了。
走之前,他还友好地专门和傅燕然见了一面,大喇喇地在新皇面前说:“是我小瞧你了。”
傅燕然没多看他,摆了摆手,意思是快滚。
“您知道迁原之战,谢家与我签下协议的时候,是什么情况吗?”席丹王又道,“就连清元帝都不知道。我第一份降书是签给谢恪的,只签给他一个人,我确实服气他,心甘情愿。”
“挑拨离间对我没有用,”傅燕然看了他一眼,“我知道自己位置在哪里,不用席丹王多提醒。”
席丹王笑容越发明显,他不再开口,向傅燕然行了礼,转头准备离开,却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转头问了一句:“谢恪死了吗?”
傅燕然用看傻子的眼神瞥了他一眼。
“是我想多了,”席丹王遗憾地叹了口气,又问道,“昭王傅知玉,也死了吗?”
傅燕然皱了皱眉,道:“不关你的事。”
席丹王没有从他这里得到任何回答,最终还是走了,被陆麟海“送”走的,一直送到两国之间的边界。
景国接着离开,妙棠公主的伤刚好,也幸好她没有正式和昭王定下,若是已经定下,这便是没成亲就要做寡妇了。
杜隐负责护送,他骑着马走在公主马车旁边,刚出了京城,便看见林妙棠偷偷卷起了自己的帘帐,四下看了看,又盯着杜隐瞧了许久,小声叫了他一句:“杜将军?”
“公主有事?”
“昭王呢?”她问道,“我……不相信他就这样死了。”
“您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杜隐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
林妙棠伸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又小小声道:“我知道……那个时候是他救了我,我听见他的声音了。”
杜隐卡看了她一眼,没有答话。
“其实我早就醒了,但是父皇给我换了药,他说,我睡着了才安全一些,”林妙棠道,“我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一醒来,全世界都变了。”
杜隐依旧没有搭话,他本来就沉默寡言,对于这件事情,自然是一个字都不会多说。
“我唯一记得很清楚的事情,是昭王殿下找到我的时候,”林妙棠道,“我知道他在,还有另外一个人,他和他一起来的,他是谢小将军。”
林妙棠的手趴在窗沿上,紧紧地扣住了窗边上那一块木头。
“回来之后,都说是谢小将军救了我,”她道,“不是的,他、他是故意的。”
林妙棠不傻,何况她还听见了那么多。
解禁之后,昭王殿下传说被火烧死了,谢恪也跟着一起不见了。
“他也喜欢昭王,我都听见了,”林妙棠道,她的情敌触角似乎特别敏锐,“怪不得,那个时候,十三皇子……不是,皇帝,那样说,说……我与昭王不可能的。”
“公主慎言。”
林妙棠这些话憋了一路了,出了京城才敢说,至于为什么选杜隐,她知道杜隐是谢恪身边的人,这不算什么秘密。
“他会对昭王殿下好吗?”林妙棠道,“他是、他是这么可怕的一个人。”
杜隐不回答。
“可是昭王那么好,”林妙棠又喃喃说道,“他长地好看,人又很温柔,即使,我不能嫁给他,也希望他过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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